维克多坐在用一整块红木打造的巨大办公桌后边。正对着办公桌的，是一面全景式落地窗，窗帘敞开着。波士顿午夜的霓虹灯在雨夜中如同彩色的迷雾，高速路上车灯汇成的长龙在迷雾中明明灭灭。

爱上海网站在他眼中，整座波士顿就像一个中学生物课上见过的、镶着霓虹灯带的巨型蚁巢——而他正端着威士忌，像神祇般志得意满地俯视着其中盲目奔忙的光点。

爱上海网站他有理由得意。就在今天，他和这座城市的新任DA（地区检察官）达成了私下里的一致，而前任DA，那个可怜的顽固老女人突遭车祸，晚年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他的薪酬名单上又多了一个名字，而他的触手，对这座城市的捆绑更加深入了一分。

他站起身，把玩着酒杯，来到落地窗前，对着窗外渺小的城市剪影，伸出了手。那是只宽大、骨节分明、戴着黄金、祖母绿戒指、手背上覆盖着浓密的金色绒毛的手，那只大手用力张开，似乎要把整个城市抓在手心。这个小游戏显然让他有些忘形，从他的喉咙深处漏出一阵如同贪婪野兽般的怪异笑声。

“吱嘎”

爱上海网站厚重的木质镶金大门被推开了，没有敲门，没有请示！这显然是无法容忍的！维克多恼怒的转过身，准备用他惯用的凶狠的咆哮和残酷的惩罚将胆敢擅自闯入他的领地的不速之客——无论是谁——撕成碎片，而下一刻，一种从灵魂深处散发出的颤栗却无情的抓住了他，如同被老鹰盯上的小鼠，他张大了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爱上海网站一个陌生的身影站在门口，淋湿的褪色帽檐下的阴影中，一双灰色瞳孔正冰冷地注视着他。他看到过无数的眼睛，畏惧的、谄媚的、愤怒的、仇恨的、绝望的……但这双眼睛，这双仿佛是某种人外之物的毫无感情的眼睛，带着一种地狱般的寒意，注视着他，笼罩着他，禁锢着他。他盯着那双眼睛，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或许只过了一瞬，或许真的过了一个世纪。

爱上海网站那双灰色的眼睛眨动了一下，一种与这具躯壳格格不入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疲倦，从眼底浮了上来。

就是这一瞬，那令人窒息的非人气息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维克多这才像被从真空环境猛地抛回人间，双腿一软，跌坐进宽大的老板椅里。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混合了雪茄和恐惧味道的空气，这时才感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湿冷的衬衫紧黏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羞耻的战栗。

劫后余生的恍惚中，他才有余暇打量这位不速之客——一个穿着似乎从旧货店淘来的米色风衣的白人男性，眼窝深陷，脸颊瘦削，紧抿的嘴唇像是封存了无数不愿提及的往事，右眼下方那道数英寸长的伤疤，仿佛一句刻在脸上的、冰冷的墓志铭。

来客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径自缓步走进办公室，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自然地拉过一把椅子，在维克多对面坐下。他甚至顺手拿起桌上那份关乎数百万交易的机密文件，如同翻阅一份过期的报纸般，随意地翻看起来。

爱上海网站一股滚烫的羞耻感瞬间烧穿了维克多的恐惧，随之涌起的、是无法遏制的暴怒。这愤怒驱使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粗暴地扯开抽屉，手指慌乱地摸索，终于抓住了那把他赖以维系最后安全感的、象牙柄的1911手枪。

爱上海网站就在他抬起枪口试图瞄准的前一刹那——

爱上海网站一道黑影如毒蛇般倏然窜起！

是那支放在笔架上的钢笔。它被一只灵巧到诡异的手抓起，化作一道冰冷的铁光。

“噗嗤！”

一声沉闷的利刃入肉声，伴随着木材被撕裂的脆响。

剧烈的、钻心的疼痛猛地从他手背上炸开，那股可怕的力量不仅刺穿了他的手掌，更余势未消地将它狠狠掼钉在坚实的红木桌面上。手枪“哐当”一声掉回桌面。

维克多僵在原地，无法置信地看着那只将他与桌面贯穿连为一体的钢笔，笔杆因巨大的冲击力而微微震颤。而一瞬间就解除了他的武装的不速之客，甚至根本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依旧认真地翻阅着他桌上的文件。

掌心传递来的剧痛终于唤起了维克多的一些理智，将他拉进了冰冷的现实。他这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的警报系统、跟他同处一层的十几名保镖、办公楼中几百位“员工”，竟然都像是死了一般，毫无动静。

“你他妈的是谁？！”恐惧与疼痛让维克多大叫起来，“你他妈到底想要什么？！”

爱上海网站不速之客没有回答，没有理会，甚至没有投去一瞥要求他闭嘴的目光。他就在维克多那交织着颤抖的哀嚎、绝望的质问、无力的威胁和最终的求饶声中，像置身于一场无关紧要的嘈杂雨声里，安静地翻阅着文件。

看完桌上的，他站起身，走向维克多的保险柜——动作流畅得如同开启自家橱柜——那复杂的密码锁在他手下形同虚设。他取出里面更厚、也无疑更致命的文件，回到座位，继续他一丝不苟的审阅。

爱上海网站良久，当维克多的声音在剧痛和彻底的无力感中耗竭，只剩下断续的、野兽般的低声呜咽时，来客才将最后一份文件合上，把它们摞在办公桌的角落——那里，由他亲手建立的秩序与秘密，已几乎堆成了一座沉默的坟冢。

爱上海网站“维克多·‘鳄鱼’·维托里奥。”维克多第一次听见来客的声音，平缓、低沉，几乎没有感情的起伏，像生锈的金属在相互摩擦。他勉强抬起糊满眼泪和鼻涕的脸，视线被泪水扭曲，让眼前的身影仿佛笼罩在一层冰冷的、非人间的辉光里。

那双灰色的瞳孔如同两块磨砂玻璃，后面是精密而冰冷的仪器，正毫无波澜地注视着他。

爱上海网站“你欺诈、贿赂、谋杀、贩毒、施加痛苦……”来客的声音平稳得像在阅读工作日志，“你毫不犹豫地犯下能为你攫取金钱与权力的一切罪行，为此碾碎了无数人生。那些人在你眼里，不过是大象途经时无需在意的蚂蚁。”

他缓缓起身，黑色皮手套拾起桌上那把象牙柄手枪。

“你本可以继续享受这样的生活，直到被更凶残的对手取代。”冰冷的灰色瞳孔锁定维克多因恐惧而扭曲的脸，“直到……有几只幸存的蚂蚁，找到了我。”

来客单手卸下弹匣，清空枪膛，子弹落在名贵地毯上发出闷响。

“米歇尔·格林女士。”他扫了一眼装满子弹的弹匣，慢条斯理的重新装上，上膛，打开保险，“那个试图指证你手下，最终‘被失踪’的社工，你还记得她吗？她六岁的女儿玛莎，托我向你问好。”

碰！

爱上海网站“那个在你们交火中，被流弹击中的便利店店员，詹姆斯……”

碰！

“琳达……”

碰！

“托马斯……”

碰！

“斯蒂芬……”

碰！

……

来客居高临下的站在已经满身枪眼，瘫在椅上，奄奄一息的“鳄鱼”面前，灰色瞳孔盯着他涕泪横流的脸，盯着那双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睛，枪口指向了他的脑门。

爱上海网站“你们生活在一个多么美好的时代，安全、秩序，食品和净水充足，没有尸鬼、超级变种人和……学院”尼克的肉眼如同他曾经的电子眼一般闪着冰冷的光，“而像你这样的……人，却试图把它变成一座弱肉强食的废土。到了地狱，记住我的名字——尼克瓦伦坦。这是来自废土的问候。”

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