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海网站“请问姑娘，上福、康、安走哪条路？”

“不知道！”

——题记

那年中秋前夕，京城的丁字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爱上海网站街上最大的一家客栈，楼顶悬挂着一块金字招牌，上书“聚英楼”三字，此时人满为患。

胡斐收到了一封来信，信中除了地址以外，只有六个字“故人有事相求”，便和义妹两人来到了客栈二楼左首第三间客房。

胡斐推门而入，只见床边一少女眉目清秀，双垂环髻，不满二十岁，满脸悲伤，胡斐并不认识。

床前棺材里也躺着一个少女，两眼翻白，已经死去多时，触动了胡斐的记忆。

四年前，胡斐和死者同在商家堡里，客居过一段时间。记得她是一位镖师之女，叫马春花。她与师兄青梅竹马，商家堡里的一位公子却爱上了她，杀了她的师兄。马姑娘的父亲为徒弟报仇，与商公子斗了个同归于尽。当时的胡斐正值“知好色，慕少艾”的年龄，这位马姐姐给胡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两人本是路人，后来分别，彼此再无音信往来。

爱上海网站只听那环髻少女收起哀容道：“阁下可是胡斐少侠？奴家商小英，是商家堡的一个小丫鬟。当年在商家堡和马姐姐成为了好朋友。马姐姐临终前说她举目无亲，所认识的人里只有胡斐少侠能够帮她。”

爱上海网站胡斐与马春花不过点头之交，便询问道：“商家堡之后，马姑娘怎样，还请商姐姐告知。”

爱上海网站商小英福了福，说道：“少侠不必客气。叫我小英就行。那马姐姐连失两位至亲以后，孤苦无依，又遇到了一个郊游的贵公子。马姐姐容色姣好，那公子雍容华贵，两人情投意合，就生下一对双胞胎。那公子回到京师却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胡斐心道：此人既在京师，倒也方便。

爱上海网站“我趁商少爷死时，逃了出来，不再为奴。和马姐姐浪迹天涯，抚养两位小孩长大。马姐姐身有武功，四年来我们没吃过亏。一个月前，一堆武士找到我们四人，请我们去京师一趟。其中一人拿出一枚玉佩，马姐姐非常激动，那是她心上人的信物。我便跟着他们来到了京师。他们把我带到了一个很大很豪华的宅院。我代姐姐欢喜，庆贺她嫁入豪门。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福康安大帅的府宅。”

胡斐在商家堡和那福康安见过一面，知他权势滔天，轻轻“啊”了一声。

爱上海网站“我就住在这客栈里，有姐姐领路，这福家大院倒也进的去。前天我去角门，只听人说马姐姐生了重病，大夫瞧了说没救。他们就把马姐姐裹着布扔了出来。一个门子见过我好几次，就把尸体和姐姐的随身物品都交给我回去安葬。”说着又呜咽了起来。

爱上海网站和胡斐同来的那位少女，样貌平平，肌肤枯黄，脸有菜色，双肩如削，身材瘦小，像是十四五岁。看面容却有十六七岁，眼珠黑如漆，双眼明亮若有光。只见那少女上前，只远远地看了棺材一眼，说道：“马姑娘不是病逝的，是中毒！”

“这位妹妹是……”

爱上海网站“她是我的义妹，程灵素，‘毒手药王’的关门弟子。”胡斐介绍道。

爱上海网站商小英惊道：“程小姐好本事！我说马姐姐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死了，果然有蹊跷。姐姐随身留了一个小盒子，盒里机关只有我们两个能打开。姐姐留下了遗书，说她并不恨福公子，他一定有他的难处。只是这权贵之家勾心斗角，孩子在那里长大，不是好事，就请我帮忙。我知道胡少侠和马姐姐并没有交情，这不情之请，本来也不该开口，只是……”商小英吞吞吐吐，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措辞，说着一半，“扑通”一声，突然跪了下来。

爱上海网站胡斐是“红花会”三当家赵半山的把弟，当年在商家堡，赵大叔钦佩小胡斐侠义仁厚，将来必定扬名天下，成为一代豪杰，遂不以长辈自居，拜了把子。商小英并不认识赵半山，但这两人的仗义行为却都被她瞧在眼里。

爱上海网站胡斐一口答允，急忙把商小英扶起，和程灵素对望一眼，心想：“福康安善于领兵打仗，不是武林中人，没学过高深内功。只要知道小孩在哪儿，就能抢过来。”

爱上海网站程灵素却想：“马姑娘之死和那福康安肯定脱不了干系，她倒一片痴心！福康安害妻夺子，此人狠毒，只怕很难对付。”

胡斐没有好的思路，推门而出。忽听楼下餐桌上的食客说道：“明日里福大帅举办这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广邀天下掌门人参与……”

爱上海网站胡斐心念一动，不再听下去，回房看见二女已经把棺材合上了，说道：“二妹，咱们去参加掌门大会。暗中把小孩夺回来。”

程灵素见他一本正经地模样，笑道：“我说胡大爷啊，你算哪门哪派的掌门人呢？”

胡斐呆了一呆，转瞬有了主意，说道：“商家公子一死，我本来可以冒认商家那一派。只是福康安似乎和商家人相识，容易被拆穿。不如用马姑娘那一门派，料想福康安不会对一个镖师的来历上心。她的父亲‘百胜神拳’马行空本是祖父单传的武功，我们就借这个外号，开个门派。只是“百胜门”和“神拳门”都太招摇，容易被人盘问。”

程灵素微笑道：“山东马行空，（SD省)和直隶省接壤，京师之人一定听过他的名头。既然假借人家的名头，何不干脆用马老爷子的名字，叫个‘行空门’，你是他的掌门师弟、开山祖师！”马老头是天下知名的镖头。武功不高，名气却极大。就连程灵素的先师“毒手药王”也提过他的名字。

胡斐十分满意，欣喜道：“二妹，真有你的！老夫就是不理解，为啥我是马行空的师弟，我看起来很老吗？”胡斐年方十八，此时压低了喉咙说话，听不出年龄。

爱上海网站程灵素揶揄道：“我的胡大哥啊，你要是不和马老头齐名，怎么收徒啊？难不成是马老爷子的小徒弟带俩使唤丫头去参加大会吗，那还有掌门人的样子吗？”说着瞥了一眼商小英。

商小英听这两人说话很有意思，破涕为笑，凑趣道：“我愿意当胡掌门的弟子，烦请掌门师父为马师姐的后事费心。弟子感激不尽，愿效犬马之劳！”

程灵素笑道：“你听听，这掌门师叔你是赖不掉了！咱二人入了门，就听胡掌门示下，盼你施展神机妙算啦！”

胡斐见这两人忽然一唱一和，半假半真的，顿时哭笑不得。

只见二女嘀咕了几句，商小英的年龄本来比程灵素大上两三岁，可程灵素是胡斐的义妹，商小英索性再拜程灵素为师叔，成了胡掌门的大弟子，程灵素的师侄。

胡斐无心嬉笑，他知道二妹的易容之术了得。当下三人商议，次日清晨由商小英穿素服，送马姑娘出城安葬，胡程二人赴宴。事成之后，三人在永定门城门外碰面。

事不宜迟，胡程二人就和商小英告了别，返回自己原来的客栈。

程灵素扮做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太，胡斐则是一个黄胡子中年人，为免露馅，额外配置了折扇、鼻烟壶、碧玉扳指三件套，让人一看就知是个富人公子，不好轻易得罪。

次日胡程二人出门，路过客栈前的摊头，看见两个高瘦老翁在下围棋，蓬头虬髯，容貌极为相似。左首一人持着一根鹿角杖，右首那人在桌上放了一对鹤嘴笔。胡斐还未走近，就感到一阵极大的威压，心里怦怦直跳，远远望去，只见鹿杖客手里的棋子突然断裂为大小相同的两个半圆，下落时填死了对方两颗真眼，吃掉鹤笔翁一大块棋。胡斐心惊，要捏碎棋子并不难，可不见鹿杖客挥手，两枚半子自然地落到自己想要的地方，手上的巧劲当真匪夷所思。

胡程二人很快走到了大帅府邸外，胡斐心神不宁，忽见四个卫士从边门冒出，鬼鬼祟祟。胡斐心里诞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福康安既能毒死马姑娘，为何不能一并解决商小英，以绝后患？胡斐向程灵素表达了想法，两人商议，由胡斐护送商小英出城，程灵素先行赴宴。

程灵素来到帅府大门，知客武官看见一个老太太登门，上前询问。

程灵素道：“我是‘形空门’门下，马行空的姑母，‘形空门’的掌门是马行空的师弟。掌门一会儿就到。”

那武官听过马行空的名头，对他的师承门派却不了解。福大帅的这次大会，来者不拒，只是对方的身份让人怀疑。

爱上海网站程灵素当场吟诵了一段马老头的拳术口诀，有模有样。原来那“毒手药王”好武，平日里没少跟她的小徒弟介绍各门各派的武功。

那武官见识广博，一听程灵素的话内行，知道对方来头不小。可是没听说过“形空门”这一派啊，当下犹豫不决。

爱上海网站程灵素见他犹豫，怒道：“小伙子，你没听过的事，比我老人家走过的桥还多！马侄儿的那些破事，一会儿你问掌门就是了！”程灵素也是心下忐忑，暗道：胡大哥出的什么馊主意。

那武官听了这似通非通的话，又好气又好笑，心道：“这马老头武功虽高，脑筋不灵光，只怕是遗传。”他听明白对方在倚老卖老，不愿被人说一句孤陋寡闻。

爱上海网站也是程灵素的语声样貌假扮得太像，那武官料想一个年迈糊涂老太也掀不起风浪。要是起了争执，对方有个三长两短，反而不好看。打定主意，一会儿就对那“形空门”掌门严加盘问，试出真假。当下把这走路都随时会摔倒的老太太迎了进去。

爱上海网站程灵素胡搅蛮缠侥幸过关，趁那武官不注意，长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