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捞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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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捞尸人开始诛仙

作者:爱吃四斋蒸鹅心

仙侠古典仙侠

9.3万字| 连载| 2025-11-23 22:37 更新

八千年来唯一得道长生者,名曰尸解真仙。

其神通已成天道,使得世间有鬼。

而今天下群魔乱舞,纲常逆乱;唯有阊门炼鬼,收敛灵光,为邪祟所不容。

……

吕靖一介捞尸力工,偶得日月镜,借镜观照古今。

“阊门是什么鬼东西?”

“……我怎么成门主了?”

“什么叫最后一代门主?”

镜中有芸芸众生,愚昧迷信;亦有长生修士,借鬼修行。

中原龙脉不得起,苍生涂炭自明后。祭非其鬼,名为淫祀,陷坠群邪,历史再入轮回,又是千年鬼修。

两百年后,吕靖手持日月玄镜,身负亿兆因果,荡尽四海邪魔。

一剑绝天通地,证那陆地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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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章 穷病

洪武二十五年正月初九,吕靖在漏泽园当了一年零一个月的力工。他跟老李头驻在江边捞尸,阿秋蹲在一旁堆雪人,小手冻得通红。

“莫玩雪了,容易得寒祟。”老李头说。

爱上海网站阿秋双手啪啪拍着雪人肚皮,头也不抬:“靖哥哥去年冬天还在江上飘着呢,怎不见他得寒祟?”

“听阿爷的,别跟我比。”吕靖说。

爱上海网站去年冬天,他本该在电热毯上舒舒服服过年,半夜睡着了感觉背上麻麻的,再一睁眼就在长江里游泳了。要不是老李头把他捞上来,他又得归西。

“我这是在跟雪精玩嘞,给它们塑了身,来年保咱们心想事成。”阿秋指着一旁的两个巴掌大的小雪人:“这是阿爷,这是阿靖哥哥。”说完,她又拍了拍面前半人高的大雪人:“这是我,保佑我来年长高高。”

爱上海网站吕靖正想调笑两句,却听老李头说:

“哪有什么精啊怪啊,我捞了半辈子尸,没见谁显灵。”

爱上海网站吕靖裹紧蓑衣,打量老李头,他是真的老了,头发稀疏枯槁,身子骨不见二两肉,手指像竹竿上的枝杈。

江上寒风刮雪,染白了老李头的眉毛和胡须。

“怎地了?忽然说这话。”吕靖问。

爱上海网站“就你心思重。”老李头也在看吕靖,这孩子真嫩呐,唇红齿白,眼有神光,指定是落水的小少爷。他又说:“往后多照顾阿秋,她是个缺心眼的主儿。”

阿秋不服气,往雪人肚皮上戳了几个窟窿眼。

吕靖皱起眉头,正要细问,却见老李头两眼一睁,抖落蓑衣积雪,三两步跃上木筏,竹竿一顶,如游鱼般离岸,转眼就划到了江心。

爱上海网站吕靖眯眼眺望,远处白山黑水,林木稀疏,水天相连处,隐约能看到一点孤舟。

爱上海网站半晌,老李头拖着一具浮尸靠岸。

爱上海网站天太冷,尸体没味儿,就是有点发肿,像猪皮冻。

爱上海网站老李头让他搭把手,一个拽头一个抗脚,就这么抬回了漏泽园。

吕靖累出了一身汗,抬头一看,老李头跟遛弯似的,身子骨好得很。他放下心来,但又多了几分疑虑。

爱上海网站‘往后多照顾阿秋……’这话啥意思?

两名仵作在门楼内烤火,见老李头来了,其中一人撒掉手里头的瓜子,从案几下抽出一本黄册,用口水蘸了墨,抬眼瞥了一眼尸体,边写边念:

“无主男尸一口,年约四十,左额有刀疤,葬于金川门外丙区第七行。”

罢了,他从荷包数出十枚铜板,好钱坏钱都有,摞在桌面上,说道:“自己过数,抓紧埋了吧。”

“哎,好。”老李头点头,把钱抹到掌心,掂了掂,揣进怀里,打发阿秋回房歇息,他跟吕靖去埋尸。

爱上海网站阿秋走远了,两人拽起浮尸,正要去墓园,仵作冲吕靖招手:“阿靖来打两把叶子牌,咱这差人呢!”

爱上海网站吕靖回头看向老李头,后者又摸出了五枚铜板,塞到吕靖手心,拍了拍他肩膀:“去玩儿吧。”

“先抬到墓园……”

“莫碍手碍脚。”

老李头把他推进门楼,仵作又拽了他一把,让他在火盆旁坐下。另一个仵作起身关门,他侧过头,正好能看见老李头独自背尸,又走进了风雪中。

爱上海网站“瑞雪兆丰年呐。”仵作感慨。

“大人好雅兴。”吕靖恭维。

仵作夸他乖巧,问老李头有没有带他蒙学,又问他来漏泽园多久了。

吕靖实话实说:未曾蒙学,但识几个字,来漏泽园刚满一年,因溺水忘了往事,又没有户籍黄册,无处可去,无处营生,全靠老李头收留。

“兴许再过两年,你家里人就找过来了。”仵作笑道。

“借您吉言。”吕靖边说边帮忙码牌。

俩仵作刚坐下,门外又传来沉闷的脚步声。来者径直推开木门,风雪灌了进来,他身上就穿着一件短衫,领口敞开露出黝黑宽阔的胸膛,身上竟还冒着热气。

“黄叔叔好。”吕靖打招呼。

这人也是漏泽园的力工,名叫黄永,年纪三十出头,一条糙汉,不怎么受人待见,漏泽园上下只有吕靖爱听他说话。

“都玩着呢?”黄永顺手摸了把瓜子,大剌剌在仵作身旁坐下:“往那边靠靠,算我一个。”

“关门呐,冷得很!”仵作说:“上回赊的七文钱你还没给呢!”

爱上海网站“冷个屁!往年黄河都结冰呢,老子照样光腚跑,”黄永‘呸’地吐出瓜子皮:“不会赖你的,等我赢了钱,再把那七文还你。”

吕靖起身关门,复而坐下,问黄叔最近又有什么新鲜事。黄永伸手摸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码头的刘铁臂,记得不?那个能举三百斤的练家子,上周死了,堂口前天摆席,我没蹭上,可惜可惜……听说是染了风寒,半夜人就没了。”

“这大冷天的,谁还捞尸啊?那冷水贴着背,神仙都遭不住……老李头要不是为了养你跟阿秋,也不至于遭这种罪。以后你可得给他送终,要是当白眼狼,我第一个揍你!”

“哦对,还有件大事,天界寺和龙虎山的狗脑子都打出来了,大宗师死了仨,听说是在抢什么秘籍,叫‘骑鸡鸡’,名字可真怪……锦衣里的人也在掺和,满京城搜捕一个叫「贾无咎」的家伙。”

黄永今天手气依旧很差,这才打两把,又欠了仵作俩铜板。他还想继续,没准能转运回本,但仵作说什么都不带他玩了。

爱上海网站“我真有来钱的路子,哪能赖你的?”黄永的嘴巴没个门把:“五城兵马司今晚去剿匪,我琢磨着点子扎手,搞不好会两败俱伤,到时候去摸……搬尸,能收一大笔钱。”

吕靖竖起耳朵,状似无意,问道:“京城还有匪?在哪啊?”

爱上海网站黄永一下点出了他的小心思:“怎么,你想去啊?”

爱上海网站吕靖装乖巧:“我是担心阿爷碰上。”

“那没事,在神武门外呢,挨着万岁山,周吏目说今晚子时动手,别出门乱跑,不会有事的。”黄永宽慰道。

“又摸尸,早晚被剁手。”仵作说。

爱上海网站黄永拍案而起:“放屁!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摸尸了?我黄某人行得正坐得直,从来不干那种下三滥的勾当,今晚我还真就不出门了!”

他拍桌时顺了一把瓜子:“欠你俩铜板先赊着,回头一并还你!”言罢,扬长而去,又忘了关门。

吕靖收拾残局,牌局还在继续,门楼安静下来,不似刚才那般热闹。

爱上海网站仵作觉得没劲,又聊起了黄永,说他年轻时练过武,可惜资质不行,走不出气,这才落魄了,到处混日子,净打听些乱七八糟的江湖事,想来是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走不出气是啥意思?”吕靖问。

爱上海网站“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没气开窍,那就练不成真本事。”仵作边码牌边说:“想当年我还剖过先天高手的尸呢!那人生前力能勒马,死后和常人也没什么不同,就是因为丹田里的那口气散了。”

爱上海网站随后,他叫吕靖少打听,跟着老李头捞尸,比在外头打打杀杀来得强。

吕靖点头称是,陪着打了俩时辰叶子牌。直至落日西斜,仵作挪屁股,起身算了下钱,这才发现吕靖赢了十二文。

爱上海网站好在这孩子懂事,把赢的钱对半分,说是孝敬他俩的火耗,只带着五文本钱走了。

爱上海网站“我儿要有他一半懂事就好了。”

爱上海网站“拉倒吧,人家是少爷的命!”

……

爱上海网站吕靖离了门楼,听不到仵作们的感慨,他对此并不关心,独自冒雪穿过围墙,心里还在琢磨老李头的那句话。

爱上海网站大门外有个中年男子探头探脑,此人穿着貂皮棉衣,头戴圆帽,双手插着袖,见吕靖出来了,张嘴便问:“老李头在吗?”

爱上海网站“您是哪位?”吕靖站住了。

爱上海网站“我主家是城西的万家三少爷,跟老李头是老相识,约好了今天领养媳,怎么不见他人?”圆帽汉子见他白净,又问:“还有个书童,要一并见的,是你吗?”

闻言,吕靖总算回过味来了。

爱上海网站原来老李头打算把他俩送出去,给殷实人家做童养媳和书童。

吕靖心里不是滋味,想独自静静,可圆帽汉子还在等他回话,他只好佯装咳嗽,说:“是我,阿妹染了病,耽误了时辰,现在去看,还能赶得上宵禁……”

爱上海网站“啊……不了。咱家还有点事,回头再说罢。”圆帽汉子捂住口鼻,裹紧了棉衣,急匆匆走了。

吕靖叹了口气,在围墙外伫立良久。

半晌后,他肚子咕噜作响,只得低下头,走向漏泽园外的小茅屋。

爱上海网站烟囱冒着热气,他进门时,火盆烧得正旺。地方不大,倒也温馨。阿秋穿着大红色的新衣,坐在床上显摆,暖光照在她脸上,洋溢着纯真的幸福。

爱上海网站老李头蹲在火盆边,低着头添柴。平时他舍不得这么烧,怕没柴过冬。今天能烧多少就烧多少吧!总不能让阿秋和阿靖身子比心冷。

“瞧,阿爷给我买了新衣!”阿秋逢人便炫耀。

爱上海网站“真好看,真漂亮。”吕靖笑着说。

爱上海网站老李头把脑袋垂得更低了,脊椎像是撑不起来,身子歪斜着靠在墙上。

吕靖开锅,把冻上的稀粥化开,就着糠咽菜对付一顿。他吃饱喝足,一抹嘴,让阿秋去堆俩雪人,权当守夜的门神。

阿秋兴冲冲地去了,小孩阳气重,不怕冷,在雪地里撒欢。老李头靠在墙边,从窗缝瞅阿秋,挪不开眼睛。

吕靖冷不丁问:“既然舍不得,干嘛要送人?”

爱上海网站“你咋晓得了?”老李头一惊,随后释然,说:“噢!定是黄大嘴那家伙,跟你说了这事儿……”他又添了两根柴,不敢看吕靖的脸:“跟着我也是吃苦,不如去富贵人家享福。”

爱上海网站“狗还不嫌家贫呢,在您眼里,咱兄妹不如条狗?”吕靖说话跟亮刀子似的:“那姓万的万一是个畜生呢?”

“怎么说话的!”老李头训斥道:“人家才是你俩的救命恩人,我不过是搭把手罢了!”

吕靖一愣,忙问怎么回事。老李头实话说了,当初他把吕靖捞上岸来,没钱请大夫,也没钱抓药,眼睁睁看着吕靖高烧不退,吐气一天比一天少,只能到处求人借钱。

黄永兜比脸干净,硬挤出七个铜板,心意是有了,但不顶事,最后还是万家员外解了燃眉之急,帮忙请大夫抓药,说是等哪天养好了,再送来府上当义子。

阿秋跟他一样,老李头捡到时,出气多进气少,也是万家出钱请的大夫。

“也就是你俩模样标致,能叫万老爷看上,换做是寻常穷苦人家的孩子,病死了也只能怪命不好。”

老李头顿了顿,像是被火熏着了,用沾了黑灰的手擦眼角:“我福浅,孤寡了大半辈子,没道理临死了能享福。万老爷能收留你俩,是喜事。挺好。挺好。”

爱上海网站吕靖的嗓子眼像是堵住了。

爱上海网站屋内安静下来,柴火噼啪作响,窗外传来阿秋的叫声,她跑调唱着‘杨柳儿活,抽陀螺’~

爱上海网站吕靖用舌头抵住牙缝,问:“请大夫抓药欠了多少钱?”

“不多不少,你俩加起来,整好一吊钱。万老爷说了,从每月工钱里扣,还完半吊钱,是走是留都随你。”老李头说。

一吊钱就是一千文,一户农家日用两三文,一年地租也才五百文。

难怪病死是命不好。

爱上海网站吕靖又问:“那阿秋呢?当养媳还有工钱不成?”

老李头说:“嫁到老爷家,是享福去了,哪能要工钱?”

爱上海网站吕靖揣测道:“万老爷的儿子怕不是痴呆?不娶书香门第,反倒娶个孤女。”

老李头不吱声了,这孩子太聪颖,竟叫他猜中了,自然无话可说。

吕靖心里窝火,倏尔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走了三圈,忽然站定了,回头看向老李头,那眸子像鹰:

“不就是一吊钱么?我还两吊,了了恩情!”

老李头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小孩置气。他看了眼天色,城里该宵禁了,或许是万老爷记错日子,明日才会派人来。

他松了口气,可心又难受得紧,枯坐少顷,把阿秋叫了回来。

“幺儿,早点睡。”

三人挤在一张竹床上,和衣而眠。

夜渐渐深了,寒风呜呜作响,雪越下越大,乌云遮了月,叫京城黑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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