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指认
“哈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你们相配呢。”倚青凝从怀中甩出一叠纸张，上面是贺秋颜去水田村和百祥村调查来的相关资料，还有在京城租房屋的租赁凭证。
那时的倚正则不算富裕，但是有阮府和淑妃在，阮嘉慧的嫁妆十分丰厚，也是阮嘉慧拿出自己的嫁妆补贴家用才维持起了倚正则的体面，而倚正则，总是找借口去支银子，不是用去了别处，是用在了娄盼儿的身上。
这是倚老夫人也是知情的，甚至帮忙隐瞒，没有一个人对此事感觉愧疚，甚至理所当然的索取。
她当时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是愤怒的，但是愤怒之下的理智让她没有告诉阮嘉慧，这个真相她看了都是如此残酷，被设计的当事人看了会是何感受。
将计就计的目的是脱离倚府，回到阮府，施压和离。若是不脱离倚府，许多事情就很麻烦，若是闹开了，被倚府软禁，再放出消息说身体不好，过一两个月病逝，那也是没可能的。
不要低估一个男人的心狠程度。
倚老夫人面露震惊，若是这些证据还没出来前，她还能狡辩一二，但是证据真真实实的摆在眼前，让她无从辩驳。
她捂着胸口，看着娄盼儿和倚正则：“你糊涂啊……嘉慧多好的媳妇呀，你一定是被她哄骗的鬼迷心窍了是不是？快给亲家们道歉！”
弃车保帅。倚老夫人在京城这些年还是长进不少。
娄晖站在无人发现的角落，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他就不该来的，当时丫鬟说倚青凝邀请他去静雅阁时，他还洋洋自得，以为倚青凝时为之前的事后悔，想要道歉……再则，阮嘉慧已死，倚青凝就是一个孤立无援的娇小姐，就算他对她做了什么，她也只能咬牙吞下。
而且在她死去母亲的住所……想想就刺激……世人对女子的贞洁尤为看中，若是她真要闹的人尽皆知，吃亏的只会是她自己，他只需要说是喝醉了，她勾引他，再美美隐身，倚青凝就会被唾沫淹死。
一面想着，一面来到静雅阁，等他收回思绪看到院中一堆人时，就顿感不妙。
倚青凝继续道：“故事还没完呢，这两人并不知足，一个暗中对这位小姐的日常药膳里动手脚，倒是这位小姐的身子一直不见起色，书生应该是知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整个府邸的人就成了哑巴。近来，青梅去寻了毒药，放在小姐的膳食里，让她成为再口不能言的。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呢，我思来想起很久，想不明白，娄盼儿，不如你来解答一下？”
阮老夫人已经哭的不能自已，闻言强撑起身：“畜生！我们嘉慧对你哪里不够好！你要这样对待她！”
阮老侯爷神色哀切，扶着她，拍着后背给她顺气。
娄盼儿直直对上她的眼睛：“妾不知哪里得罪了二小姐，让二小姐特意编故事来陷害妾身。”
“父亲，你知情吗？”
倚正则也抬头：“是不是有下人在你耳边乱嚼舌根？这全都是无稽之谈！”
“是吗？”
倚青凝出去，把浊河集抓来的人带进来，他一进来就跪在地上，此人就是售卖寒蝉散的人。
“你说，你的寒蝉散何时卖给了何人？”
他已经被纪锦城的人撬开了嘴，此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骨碌全说了。
“约是十日前，有个戴着草帽的男子来到小的摊前。他已经来了此处好几日，问了许多店家，寒蝉散稀有，且已经失传，几乎没人有卖。他的价钱实在诱人，在他问到小的摊前时，小的就把仅剩的寒蝉散卖给了他。小的绝对不知他是买来害人的！小的以为他只是买来研究。”
“那人长什么模样？”
“那人虽然脸上贴了假胡子，刻意把面容抹黑，但是小的若是再见到他，一定能认出来，人的眼神是不会变的，我永远记得他的眼睛！”
倚青凝回头，看过屋内众人：“那你仔细看看，那人在这屋中吗？”
那人直起身，目光缓缓从屋内众人面上扫过，最终落在站在角落中的那个男子，他低着头。
那人有些不确定，身形是有些像，但是他看不清他的脸。
“能不能让他出来点？”
所有人的目光锁定他手指所指的方向。
娄晖。
娄晖不动，压低声音道：“倚二小姐，我们没有义务陪你玩这种指认凶手的游戏。”
倚青凝冷笑一声：“看来你更喜欢去公堂上对峙。你上前去看。”
那人往前两步，站在娄晖面前，弯腰看他有些低着的脸。
娄晖缓缓掀起眼皮，那人原本看他的脸型已经确认了七八分，如今看到他的眼睛，便十分确认。
“就是他！”
“他就是那日买小的寒蝉散的人！各位贵人，小的就是做小本生意，已经指认完了，可否放小的回去？”
阮老侯爷满脸怒气：“荒唐！倚正则，你真是狼心狗肺！”
阮老夫人抹泪：“我儿竟然是被害死，我定要禀报给圣上，让整个倚府为此事付出代价！”
状告三品及以上官员，案子都要过圣上，普通官员无权决定生死，这也是倚青凝一开始没直接把闹到官府的原因。
她不能赌那个官的清正廉明，不会官官相护，她送去的人证要是在收监中病死，她该何处申冤。
倚老夫人道：“误会，都是误会，仅凭他一人之言，说明不了什么。”
“你说，你是受何人指使，来污蔑他人！”
那人噗通跪在地上：“小的句句属实呀，能说的都说了！绝对没有撒谎！”
这时，素蕊进来了，但是只有她一人。
素蕊到倚青凝身边，小声道：“邱顺家的跑了，奴婢去时，喜嬷嬷晕倒在侧门边。”
倚老夫人道：“凝丫头，你可还有证据！仅凭一个摊贩走卒的话说明不了什么。”
倚青凝道：“本来邱顺家的婆子什么都招了，可是现在人却被人劫走。不过不要紧，素蕊，你去把院中的东西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