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未雨筹谋
牛思源来到河北桓县。正值初春,花红柳绿,庄稼遍地。可是在地里忙碌的农人脸上却显得忧心忡忡。牛思源心下奇怪,春光之下,生意盎然,人们不但没有喜色,反而心神不宁。他来到地头,问一个老农,“正值大好时光,大家为何闷闷不乐?”
老农望了他一眼,像是自语道,“时光虽好,后事难料。”
牛思源道,“此话怎讲?”
老农答道,“说来话长。”老农说着从田埂边挖出一块泥巴递到牛思源眼前,说,“这祸害难防。”
牛思源看着泥巴,不解地问,“这泥巴怎么就成祸害了?”
老农用手将泥巴掰开,牛思源看到一些浅黄色米粒一样的东西。老农说,“这是蝗虫卵,遍地都是,每逢大旱便聚集成群,祸害庄稼,防不胜防呢。”
“就没法治它吗?”牛思源问道。
老农痛苦地摇摇头说,“就看老天爷让不让俺们活了。天不旱就没事,天若旱,这东西舖天盖地,赶都赶不走,眨眼间一片绿色就没了。”
牛思源楞怔了一会儿,辞别老农,赶往县衙。到了县衙,交接完毕,他立刻动员大家把能找的书都找来,他要用。大家心想,难道这位县令大人要著书立说?心下疑惑,但县令的命令还要执行,于是他们挖空心思,找来许多书。牛思源一一翻看。
他看到唐太宗吃蝗说蝗,心里暗笑,这皇帝做做样子罢了。看到白居易的《捕蝗说》,摇摇头自语道,空头支票,未必可行也。一天,他翻到一本手抄本《养鸭说》,里面详细介绍了如何以饲养的蚂蚱喂养麻鸭,从而致富的经验。他仰起脸来,若有所思心想,既然鸭子能食蝗虫,何不让它灭蝗。慢慢的他心里有了蓝图。他马上给皇帝上了一道奏疏,详细道出规划。要求皇帝拨给五百两银子作为经费,他要治蝗。
接到奏报,李晨虽然不甚了了,却也认为可以一试。他毫不犹豫拨下银两,鼓励牛思源全力以赴治蝗。若是能成,大功一件,必有重赏。
收到拨款,牛思源立刻命县承赶往江南越州购买五千只麻鸭苗。
他又贴出告示,让全县民众,每家必须建立五座布棚饲养蚂蚱。
接到指令,全县蚱开了锅。对于蚂蚱躲都来不及,还要饲养?这个书生莫不是脑子进水了!他们纷纷抗拒。牛思源不好解释,只好强制执行。他找来各村里长,让他们领头表率。谁敢怠慢,按律治罪。里长们无奈,只好率先建起蚂蚱棚,牛思源自己也在县衙内建起十座。他从野地里挖来蚂蚱卵,埋入棚里的沙土中,铺上青草,静待蚂蚱孵出。不几天便有了动静,只见青草上爬满小东西,它们啃食青草,十几天后,就见它们脱了两次皮后会跳了。他把这些经验告诉民众。民众见县令带了头,也没话说,纷纷方仿效起来。对困难的民户,牛思源给以补助。
这时,鸭苗回来了。牛思源命免费发给民众,让他们饲以蚂蚱。民众这才有点明白,他们有了积极性。
他们发现,养鸭其实很省心。每群鸭都有领头鸭,它们早晨自行外出,晚边各自回家,这时已在野外吃得半饱,只要再丢些蚂蚱让它们抢食,饱了就自行进窝趴着休息了。
牛思源衙门也养了五十只。每天看着它们进进出出,牛思源仿佛回到童年。他出身贫寒,小时也养过鸡鸭。母亲就靠鸡蛋,鸭蛋将他养大。对这些小动物,他感情深厚。
几个月后,鸭子渐渐长大,由于食物充足,营养丰富,它们只只身肥体壮,走起路来趾高气昂。牛思源摸着领头鸭感慨道,“你可真威风,本官封你为麻头将军,到时候你可要不辱使命,奋勇杀敌呀。”麻头将军“吖,吖吖”地回应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