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ICU度过三天,身体特征平稳之后他被转到了普通病房,这样思义就能寸步不离地照顾他了。
随着转入普通病房,父亲的身体一天天在恢复,气色也好了很多,已经能在他的搀扶下去洗手间了,也能吃一些肉类和蔬菜了。
思义在医院整整待了四天时间,这天早上看见父亲的身体在好转,他决定下午回趟出租房。一来在家洗个澡,另外再拿几件欢换洗的衣服和手机充电器返回,准备在医院陪父亲打个持久战。
下午赶到医院时思义在自动查询机上查询了下费用,结果显示卡上还有七万多,按照这个消耗,这些钱花不完父亲就能出院了。
到了房间,父亲正在熟睡。
按医生的话来说病人在调养期间睡眠多反而是好事,思义就没有去打搅他,去护士站询问一些事情。
在那里护士对他讲了一些注意事项,并且关切地询问他是否献过血,如果献过的话,直系亲属得病可以充抵输血的费用。
她这么一说,思义就突然想起之前那个护士说过父亲血型的事情。虽然相信医院,但是凡是都有可能发生意外,他就向护士打听她们是否搞混了父亲的血型。
护士先是在病历卡上查证了下,接着又在电脑上调阅父亲的病例,然后她很肯定地说:“你父亲就是AB型血液!动手术之前我们是要查血型的,输错血可是很大的医疗事故,不能开玩笑的,再说如果输错血你的父亲早就出现排异反应了。”
她的话先是让思义放下了心,但是继而一个疑问出现了:自己从初中到大学业查过几次血,而且无论查血还是献血,医生都很肯定地告诉他自己的血型是“O”型,怎么可能父亲的血型是AB型呢?
他有些疑惑地问护士:“我的血型是O型,我的父亲血型却是AB型,有没有这样的可能?”
“那你就被可能被抱错了呗!”护士开玩笑说。
护士的话如果思义哭笑不得,他觉得一定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是事实又在眼前,父亲输的就是AB型的血液,而自己献血数次,查出的都是O型血,如果这两个结果都是准确的.........
思义皱着眉头,他现在有点懵圈,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他掏出手机在走廊里查询了有关父子血型的问题,网上的答案都指向了同一点:“父亲如果是AB型,孩子永远不可能是O型血!”
思义连忙找到护士问:“那里能测血型?”
护士和他相熟,偷偷说护士站这里就能测。过程也比较简单,只需要指尖采血就行,就这样思义就顺利地测了血型。
没几分钟,思义的血型结果就出来了,让他傻眼的是他的血型依旧是一个圆圆的“O”字母。
这下不但思义懵圈了,而且护士也搞不懂了,她只好说:“如果不是那啥,你可能真的就在出生时被抱错了!”
护士所说的那啥思义心里也懂,那就是自己压根不是父亲的孩子。但是无论从外人口中听到对还是自己亲身感受到的,他肯定不会遇到那种事。
看来只有做一个DNA检测才能打消他心中的疑团了。
父亲醒来思义就陪着他聊天,给他削苹果看自己工作的视频。总之,他想尽一切办法让父亲过的开心。但是他还是不由得暗暗地多看了父亲几眼,想给自己一个答案。
思义记得小时候爷爷说他一点都不像自己的父亲,虽然听着像是开玩笑,但这是不是多多少少也在间接证明这件事情呢?
作为父亲,他有权力知道自己是不是他的亲生孩子;而作为孩子,他也不想这辈子连自己的父母都没见过。
但是,思义又觉得肯定是哪里弄错了。自己是父亲的儿子,这毫无疑问。他难以想象如果父亲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孩子该是如何的悲伤与无奈啊。
接下来的这几天思义就在这种尖锐的矛盾中度过,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甚至都没勇气面对自己的父亲。而年迈的父亲丝毫没有注意到思义情绪的微小差异,尽管受伤但依旧对他百般疼爱。
临近周末,欧凯带着一些水果和牛奶来探望思义的父亲,这是他的女朋友撞了李志国之后第一次来探访他。思义知道欧凯压根不关心父亲的安危,他更在意其他的事情。
不过,欧凯见到李志国时却稍微楞了一下。
虽然这不是他第一见到思义的父亲,上次情况紧急,他都没怎么注意被撞倒的人。但是现在有机会近距离仔细看到思义的父亲,李志国的相貌让他心中觉得奇奇怪怪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内心的奇怪思义也感受到了。
尤其是视线偶然扫过他们时,从某个角度来看,他觉得欧凯和父亲倒颇有几分神似。
他不禁暗笑那个检测结果对自己的负面影响实在太大了,以至于时时魂不守舍,看谁都觉得对方才是父亲的儿子。
说来也怪,一向严厉的父亲在面对撞自己的人时,居然大度地原谅了他。要知道人老了身体就不那么容易恢复,而且对方明显是违章驾驶。
按照常理和父亲的为人,不训斥对方,也得讲一通大道理!
但是父亲说谁能不犯错呢,孩子年轻,以后的了还长,凡是多加注意就行。
就这样欧凯取得了他们的谅解,事情看来慢慢就会过去。
临走时他把思义叫到一边说:“你工作的事情我已经跟海星公司打了招呼,不影响的,安心照顾你父亲就行。”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思义:“你知道的,现在网络很发达,咱们的事情最好就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解决了,缺钱就说。”
说完,他准备回家。
思义却拦住他说:“老人家身体恢复起来可能不那么顺利!”
“怎么地?还讹上我了?我是不缺钱,但是很不喜欢被人威胁!”欧凯瞪了思义一眼,他觉得自己做得够好了,比很多人都好。而这个实业公司的员工似乎并不知足!
“我们家还没穷到需要这么做,我只是争取自己的权力而已”思义冷冷地说。
欧凯本来想说什么,但是张开嘴却什么都没说。本来想拒绝思义的“无礼”要求,但是最终他一言不发地走出病房。
思义的意图很明确,那就是该他承担的就要承担,不该他承担的不会让他承担的。
不过,他忽略了欧凯的态度。
欧凯觉得这件事用钱就能解决,不需要对方给自己明示。如果对方提出来,他反而觉得很不爽。
从他给治疗卡里充钱就能看出来。
但是思义觉得对方几天才过来看父亲,显得不是那么有诚意,所以他有必要提醒对方!
说来说去还是双方并没有在心底完全信任对方导致的,这在中国很常见。应该说世界范围内都是如此,毕竟事情的变数是在太多。
如果父亲就此好转也就算了,但是人上了年纪一些事情就不好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