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27日凌晨

德州首府奥斯汀东郊

卡洛斯右肩轻抵卡宾枪托，M4A1准星锁死坡下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他用食指在扳机上扣出死亡节拍。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三次短点射，让爆裂的枪声撕裂了夜幕，十数道橘黄色枪焰在黑暗中明灭。

爱上海网站瞬间由子弹构成的金属风暴，将两个身影钉死在洲际公路入口旁的缓坡下。

首当其冲的那名感染者被前三发子弹打中了胸口后，身体如同被铁锤猛击的木偶，骤然僵直。

爱上海网站凿入胸部的空尖弹裹挟着脊骨碎片和血肉，将他的后背撕裂出一片可怖的伤口。随后而来的两发子弹更是掀飞了他的左肩，第二名感染者的结局自然也毫无悬念。

当弹雨停歇，两具感染者残破的躯体如败絮般顺着斜坡滚落。

爱上海网站卡洛斯的呼吸略显粗重，防毒面具内壁凝结的汗液蒸汽稍微遮挡了视线，防弹背心下湿透的蛙服紧贴着他的皮肤。

爱上海网站他侧身调整姿态，枪口青烟未散，装在枪身侧面的战术手电冷白光柱刺破了硝烟。

爱上海网站十码开外，光束的尽头定格着一个怀抱着一名大约十多岁的金发女孩、踉跄后退的中年白人男性。

爱上海网站在他身后，两具扭曲的尸体呈V字交叠，横亘在他身后。

卡洛斯解除瞄准姿态，枪口斜指男人，食指轻轻搭在扳机上，警戒状态随时可能转化为致命的射击。

爱上海网站“我们需要帮助……”男人向前踉跄半步，防毒面具后的沉闷喝止声响起：“站住！”

爱上海网站男人声音如同绷紧的琴弦，颤抖不已，却仍试图靠近：“拜托，我们没有感染！车祸……她受伤了，我们需要帮助。”

“最后一次警告！”卡洛斯的声调陡然凌厉，枪口上抬三寸。

当手电光柱扫过男人怀中的女孩时，卡洛斯发现女孩紧闭双眼脸色苍白，这个细节让他枪口下压五度：“放下孩子，手举过头顶！”

男人双膝砸向地面，将女儿轻轻放在地上后高举双手。

“求你了，是车祸......她的腿断了.......“男人的声音颤抖着卡在喉咙里。

卡洛斯保持侧身战术走位，绕至尸体旁，枪焰两次闪灭。

抵近射击中，地上那两具“V”字形交叠的感染者尸体，头颅被步枪子弹搅碎，喷溅出一片粉白之物。

爱上海网站补完枪后的卡洛斯将枪口垂向地面，战术靴碾过脑组织碎块，兜了半圈后停在距离男人两码左右的地方，冷冷说道：“放松，伙计！”

男人跪在地上，抬头看向卡洛斯，喉结剧烈滚动：“抱歉……我只是……”他时不时低头看向女儿，声音带着颤抖，“太担心我女儿了。”

卡洛斯的防毒面具对着中年男人说道：“听着，伙计。我需要伤者自主陈述伤情。”

中年男人低下头，关切地望向地上的女孩：“宝贝，你还好吗？”

女孩躺在地上，声音微弱而艰难：“我的腿……”

卡洛斯沉闷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告诉我，是哪条腿·······”

爱上海网站“是……我的右腿……小腿……可能断了。”女孩努力撑起身子，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

卡洛斯抬手做了个安抚手势：“孩子，别怕。我需要你慢慢卷起右侧裤管到膝盖，就像体育课检查扭伤那样，可以吗？我要看看你受伤的地方。”卡洛斯尽量让语气变得温柔，他想要先确认女孩的情况是否真的像她父亲所说的那样。

女孩苍白的小脸有些狰狞，小心翼翼地将红色格纹法兰绒睡裤从赤裸的脚踝上卷到膝盖。卡洛斯这才注意到，女孩的脚上没有穿鞋。

“嘶……好痛。”女孩似乎不小心碰到了伤处，痛呼一声。

听见女儿的痛呼，男人带着哭腔开口：“对不起，宝贝，都是我的错，是爸爸没保护好你。”

“爸爸，不是你的错，我能坚持。”女孩反而轻声安慰起陷入愧疚的父亲。

爱上海网站卡洛斯举起手电，靠近女孩，用光线扫过她的伤腿：“伤处位于胫骨中上段，没有开放性伤口，伤处红肿。”

随后，他单膝跪下，把手电筒递给男人：“帮我照明。”

卡洛斯的战术手套划过女孩光滑的脚背，并捏了捏女孩的脚趾：“有感觉吗？”

女孩轻声说道：“疼……但脚趾还能动……”

爱上海网站“好，接下来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

卡洛斯左手扶住女孩膝盖，右手握住她的脚踝，轻轻转动：“有骨擦音，骨折处有轻微错位。”

”胫骨闭合性骨折不能进行现场手法复位，所以我只能用夹板给你女儿临时固定。”

爱上海网站在卡洛斯进行检查的时候，女孩倒是没有像刚才那样喊痛，而是紧咬嘴唇，发出几声压抑的哼唧。

卡洛斯按下对对讲机按钮：“Echo-3呼叫指挥部，坐标点Delta-6，确认击毙感染者两名，发现非感染性伤员，需要医疗豁免代码，完毕。”

此时的男人，仿佛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心中翻涌着不安与焦虑。

爱上海网站他的目光紧盯着卡洛斯，心跳如雷，仿佛每一秒都在无情地拉长。

爱上海网站大约十秒钟后，卡洛斯的耳机里传来一阵嘈杂的背景音，夹杂着一个低沉沙哑的男性声音：“批准临时处置，你有十分钟。”

爱上海网站卡洛斯再次按下对讲机的按钮，简洁地回复：“收到。”

卡洛斯迅速取下急救包，翻找着里面的物品，头也不抬地对男人说道：“帮我把她的裤子卷起来，卷到大腿中段就可以。”

爱上海网站男人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帮女儿卷裤子的手掌在颤抖，女孩突然抓住父亲的手臂问道：“会很疼吗？”

男人一时语塞，心中百感交集，无法找到合适的言语来安慰她。

卡洛斯从急救包中抽出针剂，掰开安瓿瓶的动作顿了顿。

“放心，小天使，这会让你好受些。”卡洛斯把注射器举到手电筒旁，向男人问道：“体重？”

“八十二磅。”男人咽了下口水，“去年圣诞量的。”

“嗯哼……”卡洛斯不再多言。随着针尖刺入皮肤，女孩将脸深深埋进父亲的胸口，显得无比脆弱。

2毫升吗啡注射完毕后，卡洛斯小心取下针头，轻轻将其弯曲，然后随手将注射器与针头扔到一旁。

“镇痛剂还没到起效的时间，可能需要10到30分钟，虽然我没那么多时间，但可以稍微等一等。”

爱上海网站卡洛斯仍旧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从急救包里取出SAM夹板和ACE绷带，准备进行应急固定处理。

爱上海网站男人轻抚着女儿的后背，声音低沉而沙哑：“谢谢，你是个好人！”

爱上海网站”呵······是吗？样的夸奖我可不常听到。”卡洛斯轻笑了两声，似乎对男人的感谢并不在意。

说完，他站起身，警觉地端起枪，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潜在的威胁后，再次说道：“你们出不了城。”

爱上海网站“北向公路已经全面封锁，南边的情况更糟糕。”他的声音如同寒风般刺骨，带着无情的现实，男人心中一紧。

“那我们呢？我们该怎么办？留在这里等死吗？”男人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急躁，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与焦虑，似乎在期待着一个不那么绝望的答案。

卡洛斯在草地上用力摩擦鞋底，试图清除上面的血迹和残留的人体组织。

可无论他怎样努力，效果都不尽如人意。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向男人，语气中透出一丝疲惫与关切：“回家吧……或者找个你觉得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尽量避免与人群接触。然后，就静静地等着救援。”

爱上海网站“会有救援吗？”男人仿佛抓到了一丝希望。

卡洛斯沉默片刻：“我也不知道。”

······

五分钟后，卡洛斯单膝跪在地上，目光专注盯着女孩的伤腿，用掌心托住女孩脚踝。

女孩紧抿着嘴唇，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与不安，紧紧盯着卡洛斯的手，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剧痛做好准备。

爱上海网站卡洛斯没有抬头，突然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啊？”

爱上海网站女孩原本专注于卡洛斯的双手，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他。卡洛斯示意父亲：“托稳这里。”

当男人粗糙的手掌代替他扶住女儿小腿时，卡洛斯有些无奈的对男人说道：“如果你不想让你女儿变成瘸子，那你最好能尽快找个医生。我能做到的，实在有限。”

男人声音有些干涩，“我认识一个医生，她家刚好住在附近。如果她...”

“那我希望上帝能保佑她。”卡洛斯轻声回应，目光专注于女孩的伤势。他将SAM夹板固定在女孩的腿上后，拆开ACE绷带，开始小心翼翼地包扎。

“莎拉......我的名字是莎拉·米勒。“女孩声音微颤，向面前的卡洛斯说道。

爱上海网站卡洛斯包扎的动作稍滞，抬头回应：“卡洛斯·叶·加西亚。“说罢继续处理伤处。

爱上海网站男人开口道：“乔尔·米勒，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卡洛斯耸耸肩：“那你可欠我个人情了。“

“我们会死吗？“莎拉突然发问。

卡洛斯包扎的动作停顿，短暂思考后，认真注视着她：“中国有句古话，'生死如昼夜，草木有枯荣'。意思是生命如同昼夜更替，草木生长枯萎，万物终有终结。”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略显犹豫，补充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个意思。”

“嗯”莎拉轻轻应了一声，声音中透着一丝失落。

爱上海网站“不过，有些人像枯败的草木——“目光扫过远处的两具尸体，卡洛斯感受到莎拉的情绪有些失落转而安慰起莎拉，“而你，就像初升的太阳一样。”

他继续柔声说道：“我相信，你爸爸会好好保护你的，对吧？”说完，他将目光转向乔尔。

乔尔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握住女儿的手。

爱上海网站“你是华裔吗？”莎拉的情绪稍微缓和，扑闪着大眼睛，目光透过防毒面具，她努力辨认面前那张朦胧的面孔。

爱上海网站她微微侧头，凑近了半寸，渴望捕捉到那张被雾气笼罩的脸庞。卡洛斯看上去很年轻，他的眉骨与颧骨的轮廓，与东亚人特征形象有所不同。

卡洛斯淡淡回应：“墨西哥出生的哥伦比亚移民。”顿了顿又说道：“带华人血统。“

“哦~”莎拉恍若领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好奇地问：“你看起来这么年轻，为什么说话像个老头？”

爱上海网站卡洛斯故作搞怪，压低嗓音模仿老人的腔调：“小姑娘，该尊称我为青年哲学家。”

乔尔鼻腔里发出短促气音，莎拉憋着笑追问：“你这么年轻怎么当哲学家的？“

包扎完成的卡洛斯，仿佛陷入久远的沉思，良久过后：“墨西哥谚语：智慧源于头脑，而非年龄。”

爱上海网站就在乔尔准备说些什么时，卡洛斯的耳廓微微颤动。

爱上海网站引擎的轰鸣声撕叫着远处传来，他迅速判断出声音的来源——西北方的巷口，距离应该不超过两百码，涡轮增压器的尖啸伴随变速箱的顿挫声，令他心中一紧。

引擎在咆哮，卡洛斯太阳穴突跳。这种不要命的加速，大概率意味着一件事——有人想硬闯封锁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