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万字| 连载| 2025-12-16 22:49 更新
为了市中心一套四千一平的房子,我咬牙全款买下了这座没人敢住的骨灰小区。位置绝佳,地铁八分钟,对面就是商场,生活便利得让人眼红。
可入住第一晚,隔壁就传来小孩的哭声:“叔叔……我好冷,能进来吗?”我从小跟着老道长学过画符,总该管用吧?谁知这只是开始……
小区里,邻居越来越“热闹”。有哭找妈妈的小男孩,有穿着寿衣跳广场舞的老太太,还有半夜敲门送骨灰盒的“热心”大叔。更离谱的是,他们好像只找得上我。直到那天,我手里的镇宅符突然亮了金光……
【轻松+诡异+温馨+小爽,日常驱邪,邻居是鬼的那些事儿】
杨无恙站在永宁小区门口,手里捏着房产证,笑得像中了五百万——不对,比中五百万还开心,因为他没花那么多钱。
九十平米,两室一厅,全款三十八万出头,均价四千一。
在江州市,这价格买到离市中心三公里的房子,甚至离上班的地方就两公里不到,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还带馅的。
中介小伟头发油亮,笑容却比哭难看,一路给他打预防针:“杨哥,这小区位置绝了,地铁八分钟,对面万象城,楼下超市、奶茶、烧烤一条龙。可它……有点小毛病。”
杨无恙摆摆手,一副老江湖的样子:“说吧,物业费贵?没电梯?还是隔音差?我单身狗,又不跳广场舞,随便住。”
小伟咽了口唾沫:“都不是……后山就是市殡仪馆,火葬场也挨着。加上这几年外地人多,好多人买房不是住人,是放……骨灰盒。”
杨无恙愣了半秒,然后“噗嗤”一声笑喷:“骨灰房?合着我以后开党小组会,邻居全是骨灰级老干部?”
小伟尴尬点头:“对,所以入住率低得可怜,常年就几户老人。网上还传这小区晚上不怎么安静。”
杨无恙笑得更欢了:“不安静?那更好,省得我一个人住太冷清。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鬼?鬼要能让我全款上车,我给他烧纸都行。”
他打小在农村长大,父母早年出去打工,把他扔给村口一座破庙的李叔带。
李叔年纪成谜,村里人都叫他李道士,其实没什么正式身份,就是喜欢穿件破道袍,庙里香火稀疏,却总给杨无恙留一碗热饭。杨无恙小时候在那儿混饭吃、睡觉、识字,顺带跟着学了点画符、念咒、打一套慢吞吞的拳法。
李叔教得认真,他学得稀里糊涂,只记得几张歪歪扭扭的符形和一句“心正邪不侵”。长大后早把这些抛到脑后了,偶尔想起,也只当是童年的趣事。
后来他进了城,在一家机械厂做数控工人,每天对着机床忙活,月薪八千多,加班还能再多点。五年下来,硬是攒了三十多万。
本想贷款买个普通小区,结果看了一圈房价,市中心一万五起步,次中心也要一万二。他这种没背景没关系的普通打工人,咬咬牙也够不着首付外的部分。
正发愁的时候,小伟突然找上门:“杨哥,我手里有套永宁小区的急售房源,四千一,全款就能拿下!位置特别好!”
杨无恙当时心里就嘀咕,这么便宜肯定有猫腻,但还是来了。
小区是九十年代的老楼,六层板楼,没电梯,外墙刷着米黄色的漆,绿化倒还不错,一排老银杏树,秋天叶子金黄,看着挺喜庆。
房子在五楼,采光好得离谱,主卧朝南,推开窗户就能看见远处林立的高楼大厦。地板是实木的,墙面雪白,厨房和卫生间也收拾得干净利落,像刚装修过不久。
杨无恙从客厅转到卧室,又从阳台转回厨房,越看越满意,最后在客厅中央转了个圈:“就它了!签合同,今天就签!”
小伟又劝了最后一句:“杨哥,要不你再想想?真有人说这房子风水不太好……”
杨无恙拍拍他肩膀:“风水?那是迷信!便宜才是最大的风水。鬼三千不如房价三千。”
签约和过户一路顺利,半个月后,他正式拿到钥匙,开始搬家。
搬家那天是周六,天气晴朗。他只请了两个师傅,东西不多:几大箱衣服被褥、一台用了好几年的旧电脑、锅碗瓢盆,外加他业余时间琢磨的几个机床模型,半天就全搬完了。
晚上七点,师傅走后,杨无恙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四下打量,像个刚得势的土财主巡视新宅子。
房子虽然老旧,但位置和价格摆在那儿,怎么算都觉得赚大了。
“车间那帮哥们儿还在还三十年贷款,我二十八岁就全款市中心,人生巅峰,必须好好庆祝!”
他先给自己煮了碗加蛋的泡面,吃完又下楼去超市扫货:啤酒两件、卤牛肉、花生米、熟食一堆,外加泡面一整箱。回来路上还顺便买了点清洁用品和几米窗帘布,准备周末自己挂。
回到家,他边喝啤酒边刷手机,顺手给爸妈打了电话报喜。
“妈,我买房了!全款!九十平,位置特别好,离市中心就三公里!”
电话那头母亲听到消息第一时间是比较开心的但是随后就开始老生常谈的催婚:“买了房就可以找对象了,你三伯家都二胎了,你呢?前段时间你四姑还想给你介绍对象,你四姑这个人我知道,哪是介绍对象啊!还不是她儿子找了个什么公务员的儿媳妇,来问你情况就是来炫耀的!还有—”
杨无恙干笑两声:“不急不急,先把日子过舒服了再说。”随后赶紧挂了电话。
“还好挂的快,要不然等说到我嫁到你老杨家没有过一天好日子就晚了,还是让我敬爱的爹去承受这一切吧。”所以就是这样子杨无恙不太喜欢往家里打电话,只能报喜不报忧。
吃完饭打了电话后,夜渐渐深了,他收拾完厨房和卧室,洗了个热水澡,躺在新床上,准备睡觉。
小区安静得过分,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音,偶尔有很轻微不仔细听都察觉不到的哒哒声。
杨无恙还躺在床上心里美滋滋地想:这钱,花得真值!
正准备关灯,隔壁忽然传来小孩的哭声。
“呜呜……妈妈……你在哪儿……”
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像贴着墙传过来。
杨无恙翻了个身,嘀咕道:“这小区不是入住率低吗?哪来的熊孩子?大半夜不睡觉,明天不上学?”
哭声停了一会儿,又继续。
“妈妈……我好冷……”
这次声音似乎更近了,像在走廊里飘荡。
杨无恙坐起来,揉了揉耳朵,起身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
走廊空荡荡的,声控灯没亮,一片漆黑。
哭声却停止了,但是感觉还在杨无恙脑子里面继续回荡。
他摇摇头,自嘲一笑:“搬家太累,产生幻听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关上门,他重新躺下,把被子拉到下巴。
但是在关上门后,哭声又渐渐起来,好像是一点点下了楼。
半梦半醒间,杨无恙又听见细碎的脚步声,拖拖拉拉,像小孩光着脚在地板上跑。
咚、咚、咚……
脚步声停在了他家门口。
接着,是轻轻的敲门声。
咚、咚、咚。
杨无恙猛地睁开眼睛,心跳突然加速。
敲门声停了。
房间里重归死一般的寂静。
他看了眼手机,凌晨一点零七分。
“谁家孩子这么没规矩?”他嘀咕一句,壮着胆子再次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依然空无一人。
可不知是不是错觉,门底下的缝隙里,似乎有一小团阴影在缓缓移动,像有人蹲在那儿往里看。
杨无恙后脖颈一凉,赶紧退回床上,把所有灯都打开,又打开电视,放了个老喜剧片,声音调到最大。
电影演到一半,他终于扛不住困意,睡了过去并且做了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村口那座破庙,李叔坐在蒲团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无恙,买房了?”
“买了,李叔,您要是还在,我请您来城里住!”
李叔摇头:“我住不成了……不过你那房子,风水不太好。”
杨无恙笑:“您以前不是说风水都是迷信吗?”
李叔眼神忽然严肃起来:“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记住,心正,则邪不侵。”
杨无恙还想再问,梦就醒了。
天已大亮,阳光从窗帘缝隙洒进来。
电视还开着,节目早演完了。
他揉着眼睛起床,洗漱完,下楼扔垃圾。
小区早晨很安静,只有几位老人在晨练,银杏叶子落了一地,金黄一片。
保安亭里坐着个胖阿姨,低头玩手机。
杨无恙笑着打招呼:“阿姨早,这小区晚上挺安静吧?”
胖阿姨抬头看了他一眼,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安静,挺安静的。小伙子你是新搬来的?”
“嗯,五楼。”
“哦……”她顿了顿,只说了句,“晚上早点睡,别乱走动。”
杨无恙没当回事,扔完垃圾上楼。
路过四楼时,他瞥见一户人家门口放着香炉,旁边还插着几支烧了一半的香。透过窗户一看隐隐约约看到盒子形状的东西
他脚步一顿,摇摇头,继续往上走。
回到家,他推开窗户透气,点了一只烟。
后山方向,灰蒙蒙的轮廓隐约可见,殡仪馆的烟囱今天没冒烟,像一根沉默的中指指向天空。
杨无恙忽然想起以前刷视频时见过的一个up主芳斯塔芙说过的话——“三叶虫向世界竖起了不屈的中指”。
他叼着烟,乐了:合着这烟囱也是代表那些还没活够就走了的人,向老天爷竖的中指?
“啧,我一没读过大学的打工人,还开始整哲学了,李云龙附体赵刚装文化人是吧。这房子买的还真值了!”
烟抽到一半,他忽然想起昨晚那若有若无的哭声、脚步声和敲门声。
他笑了笑,把烟头掐灭。
“幻觉而已,我可是唯物主义战士。”
没人注意到,他家门口的地板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串湿漉漉的小脚印。
从小区的走廊一直延伸进来,绕过鞋柜,然后……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