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三点十七分，阳间某座城市中心的写字楼里，陈潇潇倒在工位前。

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订单超时提醒”。

他是男的，二十八岁，一米七五，短发乱糟糟的，穿着皱巴巴的格子衬衫和运动裤。生前是地产销售，兼职跑腿平台钻石骑手。靠嘴皮子拉客户，靠双腿送外卖。最后一单，客户说再送一趟奶茶就签合同。他跑了，刚送到，眼前一黑。

人没了。

但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准确说，是死了没人收。

等他再睁眼，已经在地府大殿外头。脚底下踩的是灰石路，头顶是黑压压的天，没月亮也没星星。四周飘着淡青色的雾，远处有钟声，一下一下敲得人心烦。

爱上海网站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穿黑袍白袍的人架着肩膀推进了大殿。

黑袍那个脸冷得像冰，手里提着铁链，走路没声音。白袍那个倒是长得很俊，但眼神懒洋洋的，一看就是不想上班的那种人。

他们是黑白无常，负责押送亡魂。不过这一章他们不出场，只是背景板。

爱上海网站大殿正中间坐着一个穿红袍的男人，头顶有点秃，眼角有细纹，手里端着一杯枸杞茶。他是阎罗王，地府CEO，管着整个阴曹地府的运转。

爱上海网站旁边站着个黑袍判官，脸看不清，像是蒙了一层雾，手里抱着一本厚得能砸死人的书——生死簿。

爱上海网站阎罗王喝了口茶，说：“下一个。”

判官翻开生死簿，一页一页翻，纸张发出沙沙声。

“陈潇潇，阳寿未尽，死亡原因为过度劳累致心源性猝死。”判官念完，抬头，“属非正常死亡，按规应缴滞留税三百功德点，方可进入轮回流程。”

陈潇潇一听就炸了。

“我啥都没干，凭什么交钱？我又没偷没抢，连共享单车都准时还！”

他往前一步，站到殿中央，大声说：“我叫陈潇潇，耳东陈的陈，潇洒的潇！你们不能这么办事！”

殿内安静了一下。

爱上海网站阎罗王放下茶杯，盯着他。

判官低声提醒：“殿下，滞留超过三刻钟未处理，魂体将自动堕入枉死城，引发不稳定因素。”

爱上海网站阎罗王揉了揉太阳穴，显然很累。

“你不认债？”他声音不大，但整个大殿都在震，“那你就别投胎了。永世当孤魂野鬼，行不行？”

陈潇潇愣住。

“还有，你生前熬夜加班，扰乱天地节律，负五十功德。现在不但不补，还想赖账？”

空中浮出一块半透明的面板，上面写着：【陈潇潇】

功德值：-50

状态：滞留人员（待处置）

爱上海网站陈潇潇看着那数字，心里凉了半截。

他知道这玩意儿不能改。就像阳间的信用记录，一旦破产，寸步难行。

他咬牙：“行，我认。但我有个条件——活儿得按单算钱，多劳多得。”

阎罗王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

爱上海网站“可以。完成地府任务，赚功德点，攒够了抵税。完不成，永世不得超生。”

爱上海网站判官点头，在生死簿上写下一行字。

“第一单任务：前往忘川河畔，为一名老鬼送达孟婆汤（标准剂量），限时两个时辰。”

“奖励多少？”

爱上海网站“基础十点功德，视完成质量浮动。”

爱上海网站陈潇潇想骂人，但忍住了。十点太少，可总比没有强。

他问：“没工具？没帮手？连个电动车都没有？”

爱上海网站判官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木牌，扔给他。

爱上海网站“临时工牌，凭证使用。其他资源自行解决。”

陈潇潇接过牌子，低头一看，上面刻着“地府临时协勤-0427”。

他还想问什么，突然注意到判官笔尖划过他的名字时，闪了一下暗红色的光。

只有一瞬。

判官皱了下眉，迅速合上生死簿，什么也没说。

陈潇潇觉得奇怪，但没追问。现在不是纠结细节的时候。

他捏紧工牌，转身往外走。

爱上海网站背后传来阎罗王的声音：“别搞事。你这种社牛型灵魂，最容易出乱子。”

爱上海网站陈潇潇没回头，摆了摆手：“放心，我只想早点还完债，投个好胎。”

他走出大殿，站在外廊下。

爱上海网站风有点冷，吹得他脖子发凉。

爱上海网站脑子里开始回忆前世的东西。他做过销售，也送过外卖，最擅长的就是接单、跑腿、搞定难缠客户。他还整理过一本小册子，叫《社牛地府生存指南》，里面写了《马屁精的自我修养》《如何与奇葩客户打交道》《被领导甩锅时的心理建设》这些章节。

本来是开玩笑写的，结果死后真用上了。

更离谱的是，他那辆骑了三年的小电驴，因为天天抱怨“又加班”“又下雨”“客户地址写错”，被他的怨念硬生生升级成了能穿梭阴阳的鬼火电驴。

车还在阳间楼下停着，但只要他想，就能召回来。

他闭上眼，心里默念：出来吧，我的战友。

下一秒，一辆破旧的粉色小电驴凭空出现，车把上挂着个褪色的平安符，车尾贴着“钻石骑手，使命必达”。

钥匙插进去，拧动。

“嗡——”

车子启动，车灯忽明忽暗，像是喘气。

陈潇潇跨上去，握紧把手。

爱上海网站“走，第一单，忘川河。”

爱上海网站他刚要出发，远处传来一声咳嗽。

爱上海网站回头一看，是判官站在殿门口，手里还抱着生死簿。

“记住，汤不能洒，不能换口味，不能跟老鬼聊天。否则算任务失败。”

爱上海网站陈潇潇点头：“明白。”

爱上海网站判官转身回去，袖子一抖，露出半块刻着符文的骨牌，一闪而没。

爱上海网站陈潇潇没看清，也没多想。

他调转车头，对着灰蒙蒙的路冲了出去。

鬼火电驴在阴风中疾驰，车轮碾过雾气，留下两道淡淡的光痕。

他一边骑一边想：这地方比写字楼还压抑，KPI、打卡、派单、时限……合着死了也逃不过打工？

但没关系。

他陈潇潇什么场面没见过？

爱上海网站客户放鸽子、房东催租、老板画饼、系统派单往山上送奶茶……这些都挺过来了。

现在不过是换个地方送汤而已。

他摸了摸怀里那本《社牛地府生存指南》，低声说：“兄弟们，新副本开了。”

风更大了。

前方雾气深处，隐约能看到一条暗红色的河，蜿蜒流淌，岸边坐着零星的身影。

那是忘川河。

爱上海网站他的第一单，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