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万字| 连载| 2025-06-23 20:06 更新
法医苏七,睁眼成了诡江湖最贱业的缝尸人。这里,武功之下藏着禁忌规则,人命之后跟着扭曲诡物!
接手的第一具尸体——打更人赵老六,胸腹洞开,内脏冻结,肢体拧成了麻花!尸体上残留着冻结灵魂的**“寒寂之触”与恶毒“低语”**!缝尸针落下,那冰冷的断臂竟……朝他抓来!
唯一的倚仗,是前世法医的冷静与一双能窥见“异气”却灼烧精神的【洞幽之眼(残)】。代价?是耳边疯狂的呓语与濒临崩溃的理智!
闭紧嘴,缝好线?远远不够!他要在每一次与诡物生死缝合的边缘,在衙门讳莫如深与古老恐怖的注视下,缝合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生路!
冰冷的触感,黏腻的湿气,劣质灯油的呛人烟味,廉价草药的苦涩。
还有……那股浓得化不开,钻进骨头缝里的尸臭。
苏七猛地睁开眼。
头痛欲裂,像有把钝斧,在颅骨里反复劈砍。
视线模糊,一盏昏黄的油灯,在低矮的房梁下,摇曳,投下扭曲、跳动、鬼魅般的影子。
身下是硬的,草席的粗糙感,浓重的霉味,直冲鼻腔。
记忆碎片,汹涌而来。
法医中心明亮的灯光……
最后一份尸检报告……
眩晕……
大魏王朝,庆州府,清河城。
苏七,孤儿,义庄,缝尸人学徒……
师父……红煞尸……撞死在棺材角……现在……这间破败的侧房……这令人作呕的一切……是他的了。
穿越,真是……糟透了。
喉咙干得像烧焦的木头,胃里翻江倒海。
不仅仅是因为气味和记忆融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腥甜。
不是血,是腐败的、带着铁锈味的甜腻。丝丝缕缕,钻进鼻腔,勾起灵魂深处的恐惧本能。
他捂着额头,坐起来。
土墙冰凉刺骨。环顾四周。
十平米不到的破屋。角落堆着破烂发黑的被褥,瘸腿的木桌,凝固的灯油,半碗看不出颜色的糊糊。
最扎眼的,是靠墙的工具架。
一排大小不一的缝尸针,坚韧发黄的兽筋线。
磨得寒光闪闪的剔骨刀,硬毛刷。
石灰粉罐子,几瓶颜色诡异、气味刺鼻的药水。
还有一本……书,书页卷边发黄。封面上是褪色的墨迹——《缝尸十八忌》,师父唯一的遗物。
就在此时——砰!砰!砰!
急促、沉重的拍门的声像是要砸烂那本就朽烂的门板。
“七小子!开门!快开门!”一个嘶哑惊恐的声音传来。
是老瘸子张伯,义庄的看门人。
“活…活儿来了!要命的活儿!”
苏七深吸一口气。
冰冷、腥甜的空气灌入肺腑。融合的记忆带来刻骨的恐惧。
“要命的活儿”……这几个字像冰锥,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茫然。
在这里,义庄缝尸人是最低贱的“贱业”,却也挂着衙门的牌子。
有一份微薄的俸米吊命。
拒绝?尤其张伯喊出“要命”二字……后果,恐怕比饿死凄惨百倍。
他挪动灌了铅似的腿,拉开门栓。
吱呀——一股更浓烈、更阴冷的腥风,扑面而来。
门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夜,唯一的光源,是张伯手里提着的气死风灯。
昏黄的光,映着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煞白,每一条皱纹里都挤满了恐惧。
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他身后,是两个身影。
穿着清河县衙的皂衣,壮实的身板,此刻绷得死紧。
脸上带着惊惧和强压的不耐烦。两人合力抬着一块门板。
门板上,蒙着一层惨白的麻布。麻布下,是一个凸起的人形轮廓。
“什…什么活儿?”苏七的声音干涩发颤。身体的本能在尖叫。
一个衙役粗暴地踏前一步,不耐烦地,一把掀开了麻布一角。
苏七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门板上躺着的……不,那不是“躺”!
那是一堆被暴力揉碎、再强行拼凑的肉块!
四肢,反向扭曲。像被巨力拧成了麻花,发出令人牙酸的断骨声——在苏七的想象里。
胸腹有一个大洞,狰狞地敞开着。内脏……大部分消失了。残留的碎块,挂着晶莹的……冰碴?散发出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脸,肌肉扭曲到了极致。
嘴巴撕裂到耳根,形成一个无声的、永恒的惨叫黑洞。
眼珠爆凸。几乎要挤出眼眶。
凝固在瞳孔深处的……是超越了死亡的极致恐惧,仿佛在最后一刻……直视了深渊本身。
更诡异的是——尸体裸露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晶莹的……白霜。
在这初秋的深夜,格格不入。透着死寂的寒意。
“城…城西打更的…赵老六……”张伯的声音抖得像风中落叶。
“子时刚过……柳条巷最里头……发现……就这样了!”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
“仵作老李……看了一眼……就晕死过去……现在还没醒!”
另一个衙役接口,声音硬邦邦,带着命令的口吻:
“王捕头说了!让你收拾干净!天亮前必须下葬!”
他顿了顿,眼神凶狠地扫过苏七煞白的脸。
“否则……哼!”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比说出来更让人心胆俱裂。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洞幽之眼(残)】!毫无征兆!被动触发!
苏七的视线,猛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向尸体。
世界变了。
扭曲的肢体断口,缠绕着丝丝缕缕……粘稠如墨的漆黑“异气”,翻滚着,散发出纯粹的恶意。
冰冷,死寂。
胸腹的巨大创口边缘,残留着几点……微弱但几乎透明的淡蓝色的冰屑。
它们……在蠕动?散发着让灵魂冻结的寒意。
死者爆凸的眼球里,残留着一抹……淡淡的,不断扭曲、拉伸、变化的……猩红残影!
那是他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地狱的景象碎片!
“呃——!”剧烈的精神冲击!
像一把冰锥,狠狠凿进太阳穴!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一股酸水涌上喉咙。被他死死压住。
混乱,癫狂。充满尖叫的碎片画面。塞满了他的脑子!扭曲蠕动的影子……刺穿骨髓的冰冷……无法理解的肢体结构……还有……绝对的、吞噬一切的……寂静?
【规则碎片感知(被动)】:(信息流直接烙印意识)强行窥视高污染源残留痕迹。精神冲击。轻微SAN值波动(-1)。模糊信息:“规则类诡物·寒寂之触”残留(极度危险)、“低语恶念”残留(中度危险)。
诡物!规则类! SAN值!
记忆里那些模糊的、被当作疯言疯语的“禁忌”描述……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无比恐怖!这不是凶杀!这是……触犯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禁忌!引来了“诡”!
“七小子!你他娘的聋了?!”
衙役粗暴的吼声炸响,恐惧让他们更加不耐烦,只想立刻扔掉这烫手山芋。
“快点接进去!磨蹭什么!”
苏七猛地回神,压下喉咙的腥甜和刺骨的寒意。
他知道,不能拒绝。
拒绝,就是死路一条。
被衙门“处理”,或者被丢进黑夜,自生自灭。
他侧身让开。哑声道:“抬……抬到尸房……”
冰冷的门板擦着他的身体抬过,那股混合了血腥、内脏腐败与诡异寒气的味道……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
让他窒息。
尸房,义庄最深处。
独立的小石屋,阴冷,潮湿。
墙壁上泼满了厚厚的石灰粉和朱砂混合物,刺鼻但勉强掩盖尸臭。
效果……显然有限,中央一个简陋的石台就是缝尸台。
两个衙役像扔垃圾,把门板和尸体砸在石台上,连麻布都懒得拿,逃也似的冲出去,仿佛身后有厉鬼索命。
张伯在门口哆哆嗦嗦地塞给苏七一个小布袋,里面是糙米,还有几个冰冷的铜板,他眼神复杂,恐惧中带着一丝怜悯。
“七小子……”
他压低声音,急促道:“规矩……都懂吧?”
“《缝尸十八忌》!第一条!子不语怪力乱神!”
“闭紧嘴!缝好线!撒好灰!封好棺!”他死死盯着苏七的眼睛。“
记住!千万别看!别!多!想!”
说完,他像被火烧了屁股。一瘸一拐,飞快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哐当!”沉重的大门被从外面锁死了。
寂静,绝对的死寂,只剩下……苏七粗重的呼吸。
油灯灯芯燃烧的噼啪声。还有……石台上那具散发着死亡与诡异的残尸。
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缩成了黄豆大的一点幽蓝,光线昏暗,将苏七的影子扭曲地拉长。
投射在冰冷的、布满污渍的石壁上。像一头蛰伏的怪物,伺机而动。
他一步一步,挪到石台边,强迫自己。看向赵老六的尸体。
这一次,【洞幽之眼】没有触发。
但那份惨状,那凝固的极致恐惧,那萦绕不散的阴冷与腥甜……足以摧毁任何人的神经。
恐惧,冰冷的毒蛇,缠绕绕住心脏收紧……
不能崩溃!
他是唯一的缝尸人,活儿……必须完成!
天亮前下葬,否则……记忆碎片闪过师父的死状……
红煞尸……夜里……动了……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苏七伸出手,抓起缝尸针。
冰冷的金属触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握住了一块寒冰,坚韧的兽筋线,粗糙割手。
他手指用力,指节捏得发白。深吸一口气,试图召唤前世法医的绝对冷静,覆盖这具身体的本能恐惧。
“解剖分析目标……”
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尸房里空洞地回荡。更像是对自己下达指令。
“重建基本人形……”
“闭合胸腹致命创口……”
“为下葬做准备……清除明显污染……”
他拿起一副粗布手套,师父留下的。唯一算得上防护的东西。
勉强戴上,冰冷,不太合手。
拿起一把锋利的剃刀,刀刃在幽暗灯光下,泛着冷光。
准备先清理尸体表面的污秽……和那层诡异的白霜。
刀锋,冰冷,轻轻触碰。
尸体胸腹部边缘,靠近巨大创口的皮肤。
异变!陡生!
那几片残留的……淡蓝色冰屑……在刀锋接触的刹那!
如同活物!微微一颤!猛地向内一缩!
一股比之前强烈十倍!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寒意!顺着冰冷的金属刀柄!如同毒蛇!狠狠噬向苏七的手掌!
“嘶——!”剧痛钻心!苏七触电般放手!剃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面,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石台上,赵老六那被拧成麻花状的……覆盖着薄霜的右臂!关节处!猛地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咔嚓!咔嚓!咔嚓!”
那条僵硬的手臂……违反了一切物理定律!
以一种极其僵硬!
极其缓慢!
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恐怖姿态朝着苏七的方向……缓缓抬了起来!
同时,那爆凸的!凝固着极致恐惧的眼珠!似乎……极其微小的……偏移了一点点角度,恰好……“看”向了僵在原地的苏七!
尸房的温度!骤降!呵气成霜!油灯的火苗!疯狂摇曳!
瞬间缩小到米粒大小!发出濒死的、诡异的幽蓝光芒!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巨大的无法言喻的恐怖瞬间攫住了苏七!
心脏狂跳!
几乎要冲破胸腔炸开!
血液冻结!
他想跑,双腿却像被无形的冰钉!
死死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警告!检测到“规则类诡物·寒寂之触”次级活性残留!宿主接触触发!致命危机!】
【警告!残留“低语恶念”受刺激活跃!精神污染加剧!SAN值持续下降中(-1…-1…)】
【洞幽之眼(残)强制触发!直视污染源!风险极高!】
视线也不受控制!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拉扯!
死死聚焦在那条抬起的手臂上!视野扭曲!放大!
不再是手臂,是无数细微的!蠕动的!散发着绝对零度寒意的!淡蓝色冰晶颗粒!
它们如同有意识的微型虫豸!
在僵死的肌腱!断裂的骨骼缝隙间!疯狂游走!增殖!
而在手臂的“根部”!连接躯干的断口处!一股浓郁如实质的!翻滚着恶意的漆黑“异气”!正疯狂涌入!试图驱动这具早已死透的躯壳!成为它的傀儡!
耳边!响起了!
无数细碎的……疯狂的……充满恶毒诅咒和混乱呓语的……低语!
冲击着他的耳膜!撕扯着他的理智!
“死……好冷……”
“寂静……永恒的寂静……”“下来……下来陪我们……”
“嘻嘻……看到你了……”
那条抬起的手臂,五指!猛地张开!
指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
残留的冰霜在幽蓝光下闪烁,漆黑的恶意缠绕指尖。
带着死亡的气息朝着苏七的喉咙!缓慢!却无比坚定地!抓来!!!
死亡的气息,冰冷,粘稠。扼住了苏七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