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铜香炉续篇

苏江城多貉，以老街尤甚。吾少时游历，未见不同，后识顾氏女，其初言者即为此间之异事，距今已逾二载矣。余录此事，仍以第一人称记也。——题记

01.

我有个朋友，在玄学方面算是有些家学的，平时有些实在不太好解决的事情我也会求教他，当然不是丢东西去找这么小的事情，不过一般而言的参考价值还是有的，他叫葛钦元，说来也就大我十来岁。

我十六岁那会儿互联网早就能称得上发达了，我认识他也是贴吧书友群一类，误打误撞就认识了，但是说起他刚认识我的时候，那真是太不讨喜了。

先是非要拉我拜师。

我果断的拒绝了他。

且不说这大哥也就大我十多岁，朋友就是朋友，平辈论交谁也别沾谁便宜，怎么张口就来拜师，想过朋友的感受吗？

他见我铁了心要拒绝，又说：“小溦你可是好苗子，日后若想有所成就，儒释道你起码要选一个学吧？”

我毫不犹豫的选了儒。

“我是文科生，还最喜欢历史，大哥你就别给我推销宗教了，要选也是选儒啊。”

他悻悻的走了，过不了几日又跟我说：“小溦你把手给我看看。”

“你又想干什么？看掌纹？你这能有准儿吗？”我虽然怀疑，还是用手机拍了一下，给他看了。

“咳咳，你24岁必定结婚，而且生两个孩子。”

“哦，我记住了，你等着。对了，要不要我发个毒誓？还是打个赌，反正我是不信。”其实我的语气说不上阴阳怪气，但配上我补的黄豆表情，葛钦元可能以为我要跟他绝交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可别，你要是这样我收回这句话，别因为我给你算个命再坏了你的姻缘。”

八年后，我无比尴尬的告诉他一件事：“还记得你算我那个命吗？不好意思啊，我的手前几天掌纹都变了。”

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大惊失色：“不会吧，你怎么做到的。”

“就前几天，我在台阶上打羽毛球，捡球的时候摔下台阶，特别刚好的手掌着地，手掌上狠狠嵌了个小石子，弄出来以后倒是没怎么流血，但是长好以后原本该连着的掌纹直接断掉了。”

并且还拍了张掌纹断掉以后的手掌给他看。

他好久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回复我：“我初学道的时候，总想什么都算，以为有点本事了就狂妄自大，后学的多了，越学越意识到自己年幼时无知，加上见得多了，就不敢再算了，但你这个不准的原因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正常啊，这算是任何学习的必经之路吧，从无知到狂妄，从有识到谦卑，等你过了这个阶段，说不定还有进益啊。”

他没理我那句话，而是问我：“你最近干什么呢？还在上学呢吧？”

“我都都毕业几个月了，打算趁着工作没找到，先去旅游一段时间。”

他听后又是好久没说话，半晌，挤出来一句：“你最近不适合出门。”

“怎么说？”

“我也说不清楚，但是如果是旅游的话，你等几个月比较安全。”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最好是冷起来以后。”

“你开什么玩笑，我酒店都订好了！不能退的啊。”

他发过来一个黄豆表情，好像颇为为难。

见他没说话，我一句顶着一句就发过去了：“你知道我前半年忙着毕业，后几个月忙着找工作，我都多久没去旅游了，这好不容易有个空，酒店还没有取消险……”

他又是很久没回，就在我以为他生了气，或者忙别的去了，不会再回复以后，手机弹出了两条新的未读消息。

葛钦元：“你真的非去不可？”

葛钦元：“那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啊。”我回他。

我不确定他看了些什么出来，但是问他他也不明说，过了一会儿他又向我确定：“你玩几天？”

“三天吧，可能多呆几天，也可能顺路去别的地方玩两天再回家。”

“把酒店地址给我吧，我发个快件给你。”

在他的死乞白赖之下，我终于同意了这种看起来真没多大必要的事情，把我在苏江提前订好的酒店地址给了他，想着从中原地区寄快递到苏江，恐怕要不了两天就到了。

第二天下午我就上了去苏江的火车，一下午加一晚上的行程已经令我晕头转向了，但我顾不上疲惫，先去酒店放了行李，吃完早餐就开始了“特种兵旅游”。

嗯，主打一个节约时间。

就连坐一晚上火车都是节约成本的人当然差这半天啊。

幸好前一天晚上火车上睡的还挺香，一个人逛了一个白天也不觉得累，但是下午的时候还是有点困了，于是我先去酒店办了入住，再在旁边吃个晚饭，准备好好休息的时候，葛钦元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已经到苏江了吧？”

我当时已累的有点不想社交：“嗯，你的快递没到呢，还早还早。”

“酒店有什么问题吗？”他继续问道。

“嗯？就尾房啊，能有什么问题？”

“你说你住的是那间酒店的尾房？”

说实话，我感觉这几天葛钦元这消息看着挺慌的次数有点太多了。

“没什么不对吗？”他又问我。

我发了个非常无奈的表情，沉沉入睡。

其实那天半夜我是醒过的，可能关窗开空调的缘故，睁开眼感觉眼前的黑暗有点压抑，但我实在是太累了，翻个身又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我才醒过来，睁眼一看已经快中午了，葛钦元的未读消息堆了得有十几条，一开始是叫我去跟酒店协商换房，最后一条是告诉我快递到了让我赶紧去拿。

我简单回了个“嗯”，拉开窗帘，一边想着中午是点外卖还是出去吃，一边回到床边拿梳子准备梳头发。

刚往床上一坐，一低头，旁边地毯上的两根头发吸引了我的目光。

那是两根很长的头发，打眼一看都知道比我的头发长，而且还是染的金色，在浅色的地毯上清晰可辨。

“奇怪，昨天还是没有的啊，难道是半夜保洁阿姨进来清扫了？那我不应该不知道啊。”我狐疑的拿起这两根头发扔进垃圾桶。

去前台拿快递的时候我顺便问了下换房的事情，前台小姐姐煞有介事的查了一下电脑对我说：“不好意思啊您这个价位的这两天都没有空房间了，您看要是有退的我就联系您给您换好嘛。”

我看她这么诚恳，自然也懒得为难。

“快递拿到了，换房没换成，对了，我今早醒来看见两根不属于我的头发，昨天那地上还是干净的呢。”

葛钦元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说：“里面是我用黄纸包的护身符，你放在随身的包里，包回了酒店就放床头柜上，我不确定有没有用，但听我的或许真能避一避。”

他好像思考了一下，又安慰我：“头发的事别担心，说不定只是上个住客留下的，我这边显示你这劫跟鬼没关系。”

我其实也只是随口一提，见他在乎，也就拆了快递，把护身符放在了包里。

02.

第二天我跟没事人一样玩了一天，在小吃街吃晚饭的时候，老板娘刚把饭端过来，我就看到门口有个鬼鬼祟祟的黑影。但这个狐狸大小，颜色灰扑扑的尖尖脸生物只是隔着好几米的距离跟我打了个照面，然后拖着尾巴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这是……浣熊？果子狸？不对，苏江可是大城市，怎么会有野生动物……”我惊奇道。

“应该是貉子。”老板娘往门口看了一眼，但那貉早就走远了：“这边很多的，也不太怕人。”

“貉……不是保护动物吗？这保护动物都进城市了……”

“是啊，”老板娘放下我点的晚饭：“听什么专家说是说明生态环境好嘛，咱也不知道，喂也不敢喂，摸也不敢摸的。”

“这样也对，毕竟是野生动物，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晚饭很快吃完，我翻翻行程，今天的行程也该结束了，于是回酒店睡觉，这一夜睡的似乎安稳多了。

但是再睁开眼睛，我下意识的翻身去看床边，赫然还是两根染了金色的非常长的头发，好像在嘲讽我。

“还真是，锲而不舍啊，也不知道图什么。”我嘀咕道，起床后我还是把它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无他，不管是闹鬼还是恶作剧，我就是好奇，想知道它是不是要从我住的第一天一直出现到最后一天。

“想要确定不是昨天的头发，当然是每天把昨天的头发扔掉啊。”我嘀咕着，一面感慨，一面关上了房间门。

今天定的是上午博物馆下午苏江古城，已经是第三天了，我照旧跟没事人一样玩了一白天，但苏江古城实在是一般，后建痕迹重，落日西沉，我开始思考是明天再定间酒店继续在苏江玩，还是直接回家。

就在这时候，我突发奇想查了一下我最后没去的苏塘老街景点，发现它居然也是有夜景的，而且就在两公里外，这样刚好，我导航了个离老街最近的出口，甚至随手买了明天回家的车票。

反正苏江的景点我也看得差不多了，这趟旅行败兴的事儿实在太多，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古城一类的景点都有夜景表演，因此绝大部分人会留下看夜景，像我这样六点多就出来的只有零星几个人，其中有一对看起来是情侣，另一个则是单独出游的小帅哥。帅哥美女当然养眼，我的目光就在他身上多停了几秒，巧合的事情发生了，他突然就回了头，恰好看到我看了他，就停下步子等了几秒，我走到附近的时候他凑上来问：“小妹妹你一个人来旅游啊。”

“嗯……一个人来旅游怎么了。”我翻了个白眼。

“有点单调了啊，你一会儿准备去哪儿？”

“苏塘老街。”

他好像真是有些吃惊：“去看夜景吗？我正好也要去。”

“你认路吗？我导航不太准。”

“沿着河过去就到了啊。”他想了想：“不介意的话跟我走也行。”

我心想我这也算赶了个时髦，居然在一个景点门口当场捡了另一个景点的旅游搭子，也就没反对，跟着他出了景区。

“看你很小啊，还在上学吧？”

“我刚毕业。”

“一个人旅游不害怕吗？”

“难道没人一起玩就不出去旅游了吗？”

他沿途问了些没营养的问题，我看他长得讨喜，也就没多讨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甚至偶尔还会起个话头。

“你是本地人啊？”

“不是，我也是从外地来的，定居在苏江工作了……说起来，我也算是在苏江上过学吧。”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苏江沿岸的一条小路上。我回忆着导航也是走河边，便没说什么，天色擦黑，他突然说：“谢谢你跟我走这段路，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说是有个年轻男子，家里花了很多钱把他从农村供到大学，毕业后一次游玩结识了一个独自旅游的姑娘，二人一见钟情，但姑娘还有半个月才毕业，于是约好等姑娘毕业后结婚，半月间靠社交软件鸿雁往来，结果等到了她从前说差不多要毕业的日子，姑娘在家人的陪伴下来到相遇的古城收下了彩礼，APP一拉黑，自此音讯全无，男子这才意识到他对这个未来的结婚对象一无所知。这事情大家一听就知道，典型的遇上骗子了，但对方接下来的话听起来就令人毛骨悚然了。

“这骗婚的一家人本以为没人找得到他们，半个月后，姑娘家中开始出现一种从未见过的动的毛发，后来开始出现爪子和牙齿的痕迹，家里人起初不以为意，直到爪印越来越多，家里人开始慌了，请了各种号称有神通的高人，都无法杜绝这种事情。同时，他们白天出门的时候，会看见三五成群的，他们不认识的一种野生动物，有时出现在小区围墙上，有时出现在楼下的草地上。之后的某一天，发现多日联系不上他们家的亲戚，打开门发现这家所有人都窒息而亡，身上被踩满了细小的脚印，最后因为事情太过离奇，被定性为煤气泄漏导致的灭门事件了。”

我对此表示无语：“这故事也太无聊了吧。”

“哦？无聊吗？”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河畔起了风，梧桐和樟树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他因为讲故事的缘故，步子慢了我许多，早就是我走在他前面了。这一刻有些诡异，但我没有回头，而是自顾自的向前走，连步幅都没有丝毫改变。他见我连停的意思都没有，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我后面。

“你真的一点都不害怕？”他低声问我。

我摇摇头：“怕什么，我又不是骗婚女，而且你这故事漏洞百出的，你觉得谁会信？”

“这故事……这故事当然是真的，你回头看看！”他突然大喊道。

我回头瞟了他一眼，小帅哥的人类脸孔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嘴很长的动物脑袋，与我昨日吃晚饭时见到的貉一般无二。若在平时，我一定确信他是趁我走在前面偷偷戴了个定制的貉子头套，但是身侧阴风阵阵，河水哗哗作响，我当然不会认为那是个头套。但我只是笑了一下，转回头接着走。

“你笑什么！”他勃然大怒：“第一，女生一个人旅游正常吗？第二，你居然随便跟一个陌生异性同路而行，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第三……”

他声音突然就弱了几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就算这个故事不是我的亲身经历，你看到这种场景不该尖叫逃跑吗？”

“不是，你有毛病吧。”我回头又赏了他个白眼：“就算你是貉，你的故事也是真的，你们貉子精花了不少力气来到城市，甚至让族人去读大学什么原因啊？当然是你们闯入了人类城市，是需要不断努力与人类共存的。”

“这是第一点。”我大大咧咧的从包里拿出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喝干，随手丢给他，他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接住了，我心里好笑，继续说：“第二，既然你们貉子精融入人类社会都读了大学了，有没有法制意识啊？被骗婚了应该干嘛？组织上门杀人报复？亏你们貉想得出来啊，犯法了你知道吗？”

“第三，正主被人骗婚以后已经杀人报仇，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抓落单女生，无论是为了加害还是为了恐吓，早就离你们想要融入城市的原本目标相去甚远，甚至可以称得上天理不容，该说你们貉子本性难移吗？古人讲一丘之貉，貉给古人的印象已经这么差了，这么些年了一点进步都没有吗？”

他似乎被我吓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你识人不清……你轻信旁人，早晚也是要大祸临头的。”

“那是我的问题，最多害我一个，倒是你们，一个两个都如此行为，恐怕要祸及全族了。”

我继续往前走了，而他好半天没有说话，正当我怀疑他已经走了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你说的倒是没错。”

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正在看我的包。

“这种东西还是放在随身口袋里吧，我如果刚刚就看见它，可能也就不会找上你了。”

“你指这个？”我从包里翻出葛钦元给的护身符：“朋友非要我带的，我随手扔包里了。”

他表情复杂：“只是有点讨厌。你的话，不需要这种东西保护，你本身就已经拥有比它更强大的东西。”

我没理他，把葛钦元的护身符收起来，就继续往前走。

身后传来了最后一句话：“此番受教无以为报，我会送你些礼物的。”

“免了，我可受不了野生动物送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话音刚落，眼前已然闯入一片灯火，原来不知何时我们已经到了苏塘老街附近，但许是聊得兴起，我并没有注意到这刺目的灯火已经到了我近前。

我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灯火阑珊的小路早已空无一人。

果然，就算已经成了精怪，貉子仍会怕人多的地方呢。

03.

苏江的老街可比古城好玩多了，有多好玩呢，我差点忘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只是回程的时候一看手机，才发现自己的行程规划还是出了问题——回酒店的末班车在半个小时前已经走了。

我站在站台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公交软件，不知道是生谁的气。

突然，远处传来了轻微的声响，我循声望去，发现是一班公交车，正好是回酒店的那一趟。

“旅游旺季啊，居然还多发了一班接驳车？挺不错的。”我嘀咕着，上车刷码，果然是过了末班时间的公交车，车上除了司机就我一个人。夜车开的很快，半小时后我已经到了酒店门前。

“原来真是我运气好啊，这样还能回来。”

那是我在那间酒店的最后一个夜晚，这一晚意外睡的很香甜。早上起来我惯例看了一眼床旁边，说来已经是最后一天早上，不属于我的头发却没再出现了。我突然有一丝奇妙的感觉，翻身打开床头灯，检查了一下床头柜上的包。

原本黄色的护身符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黑字变成了白字。

这下我更奇怪了，拍了个照片发给葛钦元，他没有回消息，直接打了个语音电话过来，听我说了昨晚的事大为吃惊：“你还真是运气好，这劫算是过去了。”

“这么简单？那你这护身符是怎么回事？”

“这个。”他停了一下：“严格来说已经不是我的东西了。”

“别小看貉，它们作为野生动物闯入城市，自然懂得如何与人类和睦相处，可以说知道人好不好相处，是否能有利可图也是这类动物的看家本领了。你昨天遇见的这只，能力确实在我之上，我这护身符应该是已经给他加持过了，他既然让你带，你就照旧带在身边吧。”

“不过我劝你以后还是别去苏江了，这貉对你有点不错啊。”

“什么不错，我这算是点化之恩了，还我个小东西也算天经地义啊。”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生气的就要挂掉电话。

拜托，好端端的谁要跟野生动物扯上关系？

城市貉问题，我在去苏江前已有了解，人类在这里建立了钢筋水泥的城市，但野生动物因为食物短缺等各种原因进入城市，它们提示着我们这里曾是荒野，我们也改变了它们的饮食与栖居习性，直到现在，人与野生动物仍然共享同一片天地，保有距离的和谐共生，已经是这片土地给我的最优答案。

临挂电话之前，我听到他感慨道：“哎，不过你这也算是一桩奇事了，毕竟古人也说，无愧天地且心智坚定者，别说狐鬼之流无法伤害你，连天数命运都不可夺走你的性命啊。”

这就是笔者从顾溦那里听到的第一个故事了。

笔者第一次见到顾溦，是在一个小型的文化沙龙上，她正好坐我旁边，期间她有低声说了两句疑惑，笔者对她解释，因此结识。顾溦性子爽利，本不想与笔者多接触，但当笔者帮忙回答到第三个问题时，她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三角形布包一类的东西，握在手里摩挲了几下，说：“你这人倒没恶意，甚至以后还算处得来，无非就是会缠着我问各种故事罢了。”

后来之事确如她所言，笔者听完了貉街异事，自此便赖上了顾溦。

“所以貉说你识人不清，是为什么？”

顾溦一脸尴尬：“这你都想听？好吧好吧......大学毕业后前男友跟我分手了，过不久又要复合，并且纠缠了我好一段时间。他本就pua了我好几年，我同意分手也是就坡下驴，怎么可能再复合......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顾溦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正好是我掌纹断掉的那一年。”

笔者于是点头称是：“看来你这个朋友给你看掌纹算命的事儿是彻底失败了，你从前或许确有些识人不清的毛病，现在有貉的加持，连冲动婚姻的路都堵死了，别说24岁，要是遇不到正缘，你34岁都别想结婚了。还有你那个朋友说的确实没错。”

“什么？”

我努力回忆着，复述道：

“无愧天地且心智坚定者，别说狐鬼之流无法伤害你，连天数命运都不可强行规定你。”

“你是不是记错了？”顾溦一脸怀疑：“我怎么记得他这话没有这么大。”

“没有，本来就是这样。”

《貉街记——当代曹族兄惭鬼》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