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万字| 连载| 2025-05-23 00:16 更新
林初雪,自医学院毕业即加入“无国界医生组织”,辗转战区疫区多年,磨炼出坚韧的意志与卓绝的医术。在一次国际援助手术中成功救治秦家老爷子,受到秦家关注并被劝回国发展。回国后,她短暂就职于急诊科,在一场严重的连环车祸中临危指挥,展现超强专业能力,却在连续奋战后突然晕倒,被诊断出怀孕。孩子的父亲,是那场法国援助任务中曾与她有过一夜情的秦家长子秦铭远。
家族压力、情感波动与职业冲突同时袭来,林初雪坚持独自承担,却在一场与秦铭远的激烈争吵后情绪崩溃,最终选择终止妊娠,重返北欧继续医疗工作。三个月后,国际医学大会上,林初雪与秦予舟再度重逢,二人心事未解,情感未了。
重返国内后,她进入国家紧急医疗体系,面对突如其来的病毒疫情,见证了无数医生牺牲与患者离散的悲剧。在高压环境与生命极限中,她不断反思:医生的意义,爱情的重量,生命的价值。最终,她与秦铭远领证结婚,却始终在是否“继续留在医院”与“回归战地”的抉择间徘徊。
风沙像锋利的刀片割过林初雪的脸,厚重的防弹衣让胸口沉重得像压着铅块。每一步踩在碎石和瓦砾上都在挑战膝盖,碎石在脚下粉碎,扬起灰尘与烟土。炮火在远方轰鸣,地面微微震动,空气中混杂着硝烟、灰尘、血腥与烧焦泥土的味道,每一口呼吸都像吞下火焰。
林初雪咬紧牙关,汗水顺着额头滑入眼睛,刺痛却逼迫她冷静。战地与国内急诊截然不同,没有规程、没有秩序,只有生死瞬息间的抉择,每一秒都可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林,林,这边!”
卡迈勒的声音穿透风沙,像绷紧的弦,把她拉回现实。
她抓起急救箱,手指飞速在药品和器械上移动,动作干净利落,几乎不带犹豫。队伍冲进废墟村庄,原本温暖的家园此刻只剩断墙、烧焦木梁和散落的瓦砾。风卷起灰尘,空气像被刀割开一般刺痛肺腑。
“这边!林,快过来!”卡迈勒眉头紧锁,指向前方。
一个六七岁男孩被抬了过来,腿部鲜血淋漓,皮肤苍白,眼神空洞而呆滞。林初雪扑上前,快速检查伤口。
“按压伤口!”她低声喊道,声音冷静却紧迫,带着无可逃避的威严。
护士迅速配合,血流稍缓。林初雪低下头,看着男孩眼底那片黑暗,胸口被一阵莫名的酸楚压住——这条生命随时可能消逝,而她必须抓住每一丝希望。
“止血药!快!”她手指飞快操作,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误。这里没有高端设备,没有仪器的保护,一切依靠判断和速度。
卡迈勒在旁焦急地问:“你没事吧?”
林初雪头也不抬:“没事,还有时间。”
就在此刻,脑海像被闪电劈开——
——法国里昂的那个夜晚。慈善晚宴的灯光温柔洒落,像轻雾覆盖。空气里带着淡淡木质香气,她的手刚放下酒杯,他就出现在光影里。三年未见,秦铭远仍旧冷静自持,像一面无法撼动的镜子,映出她以为已封存的悸动。
肩膀轻轻触碰的瞬间,心跳猛然加速,像被悄悄唤醒的旧伤。灯光下,他的轮廓清晰,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能穿透她所有伪装的坚硬外壳。没有言语,只有目光交汇,那种久别重逢的默契让她浑身紧绷,却又无法抗拒。
桌上那张纸条浮现在脑海:“好好休息,行李我已帮你拿上楼,里面放了几套新衣服,晚上一起吃饭,等我。”字迹清晰,温度仿佛从纸页传来。她闭上眼,心口被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温度挤压,既安心又微微疼痛。
闪回消散。一声爆炸把她拉回现实,风沙卷起,灰尘打在脸上像刀割。她压低男孩的身躯,脸贴在血与灰尘混合的地面上,牙关紧咬,泪水混着汗水滑落。
“不能再想他。”她在心里低吼。
她是林初雪,国际战地救援医生。她不是来怀旧,也不是疗伤,她来,是为了拯救每一条生命。
男孩的腿部伤口深及骨,血如小溪般涌出,皮肉翻卷,带着烧焦痕迹。林初雪跪下,膝盖被碎石扎得生疼,但她顾不上疼痛。双手迅速锁定出血点,动作干净利落。
“盐水!按压伤口!”她低声吩咐,同时用镊子夹出嵌入的弹片。
应急灯摇晃,光影映在男孩扭曲的脸上,哀嚎声在风中破碎。林初雪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每一拍都像在催促。
“他失血过多,输血准备好了没有?!”林初雪回头怒喊。
卡迈勒抱着输血包匆匆赶来:“O型血只剩这一包!”
林初雪深吸气:“先输!否则等不到下一批物资。”
风卷起灰尘打在颈侧,像刀割。汗水顺着脊背滑落,防弹衣夹层湿透。她必须稳住、必须快、必须冷静。
男孩母亲尖叫着跑来,裹着破旧长袍,手抓空气,眼神死死盯着林初雪,像抓住她就抓住了希望。
“医生…救他…救救他…”
林初雪喉头紧缩。她不是神,无法挽回一切,但她可以救下这个孩子,一个母亲全部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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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像齿轮般运转。
萨拉递来纱布:“林,这里!”
林初雪迅速接过,低头按压伤口。
护士递过止血药,手指微微颤抖,她毫不犹豫注射。
卡迈勒在旁护着:“远离爆炸方向,注意侧翼!”
动作连贯,节奏紧张而连锁,每一个瞬间都在和死亡赛跑。林初雪的思维像机器般高效,但心跳仍因紧张震颤。
闪回再起:里昂夜晚,她靠在沙发上,肩膀轻轻碰到他,空气里有微微香气和温度的震动。他不说话,只存在,像磁场一般吸引她的意识。心跳的震动像浪潮冲击胸腔,呼吸微微加快。
现实中,男孩的血流如洪,呼吸急促。林初雪手脚麻木完成操作:按压、缝合、固定。血液与生命同步跳动,每一次心跳都像计时器。
“输血在流动,他稳定了。”萨拉沙哑的声音响起。
林初雪点头,手臂麻木却没有停下。每一次针尖穿透皮肤,每一次血液流动的重量,她都感同身受。
远处枪声再起,提醒这里没有安全,也没有退路。她抬头望向男孩母亲,眼中除了恐惧,还有一丝希望。
“我们会救他的。”林初雪低声说,坚定而沉重。
废墟间,一只破娃娃被风卷起,沾满灰尘与血迹;墙角的照片随风飘动,边缘烧焦,仿佛时间停滞。空气中漂浮灰尘如微小流星,落在睫毛上,子弹壳闪着银光滚过石板,伴随远方爆炸声,像鼓点般敲击心跳。
救援持续,临时伤员转移站建立,每名伤员被快速检查、包扎、输血。林初雪思维高效运作,心中仍有微弱颤动——那些过去的影子无法完全抹去。
她完成最后几针缝合,男孩被稳妥转移。靠在碎石上,长长呼出一口气,灰尘与汗水混合滑落脸颊,心跳渐缓。
脑海中再次闪回里昂夜晚,秦铭远的存在像气息般穿过房间,温度与光影轻轻触碰她胸口,短暂而炽烈。她闭眼感受,却被迫回到现实——风依旧呼啸,但她知道,自己的步伐才刚刚开始。
林初雪,战地医生的第一步,在沙尘中落下,坚定而无回头。